沈清喻皱紧了眉,他看岳霄虽然行动如常,似乎丝毫不曾受伤处影响,可脸色却明显要比几日前苍白几分,眼下略有青灰,定然是昨夜不曾睡好。符州本要他歇息一日再动身,岳霄却为了这种小事特意赶回来,沈清喻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半晌也只是嗫嚅一句,低声道:“真是胡闹。”
岳霄朝他微微一笑,像是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今日你父兄不在此处,我又怎能不陪在你身边。”
沈清喻张唇欲言又止,可一时之间,他好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终也只是在岳霄面前坐下了,道:“一切从简。”
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还是很不开心,岳霄还想继续解释,可不想沈清喻回首看他,眼中像有光,抑或只是烛火的倒影,他分不清,只是听沈清喻轻轻开口,说:“岳霄,我等你为我束发。”
岳霄便也微微笑:“是,小少主。”
他散开沈清喻的长发,又小心翼翼地一点点为他梳好,束发戴冠时要说什么话,岳霄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沈清喻的头发从他指尖滑过,倒像是将他的心也蹭得痒痒的。
他也从未帮别人梳过头发,手指像是打了结一般,生怕扯疼了沈清喻,或是将沈清喻的头发梳得不端正了,他好容易将沈清喻的头发束好了,又退后一步仔细端详,终于极为满意。
沈清喻自他手中接过铜镜,往里看了看。
夜色已深,烛火摇曳,铜镜内人影模糊,沈清喻看不大清,只好皱着眉,也不知岳霄将自己的头发梳成了什么样子,未及言语,回首便见岳霄搂了搂他,还在他耳边,微微笑着低语。
“少教主。”他说,“如今你便是冠年了。”
……
翌日辰时末,江延与符洲二人方才带着溯阳花回来。
顾祺祥因吞服了太多的药粉,早已神志不清,全然如同患了失心疯的疯子一般,神色涣散,只会痴痴傻傻地同他们笑,无论他人如何唤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可江延还是将人带回来了。
他想凌自初自称神医,身边还有他师父孟景坐阵,保不齐就有什么治好顾祺祥的法子,只可惜顾祺祥早已毒入心脉,能保有一条命在已算福大命大,再想驱毒恢复常人神智,只怕神仙都做不到。
好在他们已拿到了溯阳花,此番西域之行的主要目的总算达到。孟景早为沈清喻调好了闭关散毒的药方,只要他想,前后这几日他便可闭关修习入歧,亦或是先动身返回关外回,到了玄霜山庄内,再闭关不迟。
此去关外,少说有两月路程,沈清喻等不那么久,他恨不得今日便要闭关,凌自初原还有些担忧,只说此次闭关,短则两三月,多则一年半载,此处毕竟不是山庄内,若他在此处闭关一年也未有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