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霄答:“借刀杀人。”
沈清喻叹一口气:“我看也是如此。”
燕阳身份特殊,他叔父是魔教余党,正道中人难免会将他与魔教联系起来。而如今正道方得出一个魔教死灰复燃的结果,又笃定暗害沈家的是魔教,若岳霄与沈睿文喝下张修远令燕阳送来的酒中了毒,那众人率先怀疑绝不会是张修远,而会是燕阳。
他们定然会觉得是燕阳在凌空派中饱受同门欺辱,心怀恨意,便同他叔父一般叛入魔教。而燕阳人微言轻,身份特殊,不会有多少人相信他的辩解,张修远轻而易举便可将一切罪责推到他身上。
沈睿文终于也明白过来,他憋不住,开口便骂:“真是恶毒。”
岳霄不禁挑眉问:“如今该怎么办。”
燕阳仍旧不曾回神,他好像还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在他眼中,张修远与张修明二人是他的师兄,他自幼无父无母,由师父师兄抚养长大,虽有人会欺辱他,可他心中师兄弟仍如他的至亲一般,他实在想不到师兄会暗害他,只是怔怔地问:“岳前辈,什么借刀杀人?你们在说什么?”
沈清喻沉吟片刻,开口唤燕阳道:“燕阳,你需得明白几件事。”
燕阳点头:“是。”
“正气堂你是呆不下去了。”沈清喻道,“你要立即出城,离开此处。”
这件事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那无论岳霄是否中毒,张修远都绝不会放过燕阳,他若继续留在此处,只怕难逃一死。
燕阳茫然无措:“出城?”
“对,出城。”沈清喻点头,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要明白,今日起,不仅正气堂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凌空派也容不得你了。”
燕阳一怔,他到了此刻才隐隐约约回过神来,恍惚地明白了方才岳霄所说的那一句“借刀杀人”是什么意思,他心里难受得厉害,却不知为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掉不下眼泪,只是咬了咬唇,缓缓地低下了头,小小声地答应:“嗯……”
岳霄也叹了口气,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燕阳的脑袋。
他看见燕阳霎时红了眼眶,可扁了扁嘴,还是没有哭,只是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
时间已不多了,沈清喻无暇顾及其他,他请沈睿文帮忙铺纸研磨,要亲自给凌自初写信,一面同燕阳道:“你拿着信到城外,岳霄会告诉你去哪儿,将信给你见到的人,他会收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