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 但皇上刚登基不久, 朝堂稳定亦是要事啊, ”张廷玉拱手道。
“那爱卿有何良策?”
雍正爷虽没抬头,但张廷玉能听出来,现在是他进言的最好时机。
“皇上,您还不打算册立后宫吗?”
张廷玉此话一出,雍正爷手里的朱砂笔就停了下来。
张廷玉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他不知多少次上谏了。
“皇上, 眼下情形已经不能再拖了。您迟迟不立后宫, 京里已经议论纷纷。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本就借着您登基之事大肆造谣、蛊惑人心。如今您又立下三年之期,硬逼着不知多少人从嘴里抠出银子来。此时此刻,您的一点点小过错,都会成为他们发难的由头。”
雍正爷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张廷玉赶紧再接再厉道。
“更何况,后宫册立,皇子们的身份也才正当,此则关乎国本。皇上或许不以为然,但就是先帝初登基时,也要册立后宫,大选秀女的。秀女从八旗中来,与前朝息息相关,朝臣们借此有了指望,才不易被人蛊惑。”
“皇考大丧未过,朕尚有孝期在身,怎可大肆选秀?此则不要再提!”
“皇上!”
张廷玉意外地坚持,“您就算不办选秀,也可在八旗中挑选些适合人家的女儿进宫,就算养在储秀宫里,他日再赐婚宗亲也罢。如今朝堂内外尚有不少随风观望者,皇上要令行禁止,要稳定朝堂,就要拉拢他们!册立后宫,择选秀女,看似是您的家事,实则更关乎国事啊!”
雍正爷猛地抬起头,额上有青筋若隐若现,“一国之事,何时需要压在一堆女儿家的头上了?”
“皇上!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您是一国之君,您的一言一行,您的起卧坐踏,无一不关乎国家社稷。更何况,是您的皇后,您的妃子,您的子嗣!”
张廷玉义正言辞,句句肺腑。
龙案后的人虽胸口起伏不停,却未能出言训斥。
“皇上,您坐上这个位置,您的一切,就都要为朝堂社稷考虑。微臣今日僭越了,可微臣是跟着您一路从雍亲王府走到这紫禁城里来的。这些话,微臣就是掉了脑袋,今日也是一定要说的,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