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又冷哼一声,往软榻里一靠,不再说话。
苏伟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这对别扭死犟的亲生兄弟,他头发都要愁白了……
十月初十,苏家小院
苏伟刚一进门,就听到屋内一阵吵闹。一个高亢的女声,与王氏句句顶撞,乔氏在一旁劝解,没说两句,就被硬生生地堵了回来。
“大哥也才四十岁,家里又不是吃不起饭,有屋有田慢慢考就是了。非得捐什么监生,最后不还得靠二哥张罗?咱们一家才刚刚团聚,您就不能让二哥省省心吗?”
苏伟推门而入,屋内一个插簪少妇俏生生地站在屋子中央,几句话噎得王氏差点喘不上气来。苏伟知道,这应该就是小他五岁的四妹了。
“哎哟,是二哥来啦,”一直恨不得缩进墙角的乔氏,见到苏伟连忙迎了上来,“昨天大哥和小妹他们才到,老三领着大哥出门去了,这是小妹——”
说着,乔氏把愣在屋子中央的苏小妹拽到苏伟跟前,一张跟苏伟像了六七分的脸,竟让苏伟头一次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二,二哥,”苏小妹看了苏伟片刻,眼眶红了起来,“我来京前,天天想二哥是什么模样。原来,竟是这般熟悉……”
苏伟摸了摸苏小妹的头,她早已嫁为人妇,只是天不怜见,如今寡居在家。苏伟能猜到,若是原来的苏培盛活着,一定最喜欢这个小妹。
各自落座,苏伟从苏小妹那儿知道,他们是在为替苏家老大捐进国子监而争吵。
王氏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走仕途以弥补自己的丈夫到死都没能中举的遗憾,可惜苏家老大也跟其父一样,中了秀才后就再难前进一步。
“捐生本非正途,就算进了国子监也是遭人排挤,”苏伟坐到首座,在面对王氏和乔氏时,脸孔就冷了下来,“更何况,我身份特殊,家人还是低调些为好。若是想继续考举,大可找个好些的师父潜心学上几年,其中花费我来供应就是。”
“二哥说的没错,”苏小妹横了眼睛,“娘就是太固执了,我看大哥就不是考学的料!”
“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说你大哥呢?”王氏气得直拍桌子,又生生咽下火气对苏伟道,“小二啊,也不是娘攀高踩低,这在村子里种一辈子地能有什么出息啊?咱们家,就你大哥能看进去书,你说他要也一辈子就是个秀才,娘死了哪有面目见你爹啊?”
说完,王氏又捂着帕子抹起了眼泪。苏小妹背着人冲苏伟一阵摇头,苏伟好笑地叹了口气。
屋里的人还在安慰着王氏,苏伟的大嫂薛氏撑着病弱的身体,在女儿苏静芳的搀扶下往正屋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