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种什么十八学士,回头死了怎么办,我看那边自然开的喇叭花就挺好的嘛。”
“菜圃就是种菜的地方,你做什么白玉栅栏啊?用木头扎就行了,原汁原味懂不懂?”
“哎呀,移植成竹又搭工搭料的,种点竹笋让它慢慢长嘛。我们这儿又没有熊猫,很快就长大了。”
“我看这个院子挺好,不用重新漆了。扩什么牡丹园啊,回头摆两盆盆栽看个热闹就行——”
“苏培盛!”终于不堪忍受某人的小气又聒噪,在工匠集体罢工前,四阿哥拽着某人上了马车,暗自决定在未完工前,都不带这人来了。
“你冲我发什么火啊?”苏伟冲四阿哥抖抖手里的账本子道,“你知道你这么几天花了多少银子吗?你以前贪污的那些,瞬间就剩零头了。建那么大个园子又不能吃不能喝的,有片瓦遮风挡雨就行了呗!”
“你哪那么多大道理!”四阿哥一把抢过苏伟的账本子塞到坐垫底下,“园子是皇阿玛赐下来的,你不好好建着,回头让当今圣上来参观你那一堆瓦片子吗?”
“瓦片也有瓦片的乐趣啊,百姓不都住在瓦片底下吗?”苏大公公坚决不妥协,“这年头又没有房地产,你那座园子没什么升值空间不说,最后还都便宜外国人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四阿哥又抬手敲了苏伟一个爆栗,任那人扭着脖子鼓起腮帮子跟自己生闷气,“爷带你出来,也是想避一避京城的种种纷争。南山集跟乱党复明扯上了关系,老八手上还压着托合齐几人私下结党一事。爷总觉得,这次一旦事发,便是难以善了啊……”
六月中旬,
刑部再次上折请皇上批复南山集一案,朝中渐渐分为重责和轻判两派。
康熙爷自身仿佛也在民间流言难禁和天下文人之心之中摇摆不定。
最后在一片争议之声中,康熙爷下旨侍郎汪灏罪有不及,从宽免死,其家口入旗为奴,主犯戴名世及方氏族人从后再议。
六月十八,畅春园
四阿哥给康熙爷问安后,往无逸斋见了太子。
“你倒是少来,”太子将一张刚画好的青竹向天图挂在窗边。
“皇阿玛赐了园子,我也不乐意整天拘在一处,”四阿哥坐到窗下的木椅上饮茶,“还是二哥有兴致,这画笔看似又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