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地吃着草的两匹有功之臣都扬了扬蹄子,不一样的是松针打着响鼻奔向了苏公公的怀抱,黑伟颇嫌弃地扭着脖子往另一头挪了两步。
四阿哥背着手跟在后头,看见苏伟抱着松针蹭个没完,无奈地摇了摇头,“黑伟的伤怎么样了?”
“回王爷的话”庄头冲四阿哥拱了拱手,“司牧大人找了京城最好的马医,现在已无大碍了,只要再恢复个把月,王爷的坐骑就又能健步如飞了。”
“那就好,”四阿哥略一点头,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庄头俯身而退。
四阿哥走进马棚,苏伟已经跟松针亲昵够了,正在调戏养伤的黑伟。
“我说黑胖子,你真要变成胖子了,”苏伟拍拍黑伟越发壮硕的马臀,“你看你这身材都快赶上松针了,别回头伤养好了,反倒跑不动了。”
黑伟转过头冲苏伟喷了两股气,看见四阿哥进来了,颇不耐地甩了甩尾巴。
“行啦,”四阿哥翘起嘴角,把苏伟拽到自己身边,伸手摸了摸黑伟的鬃毛,“黑伟这次护主有功,你也别总欺负它,回头它生起气来,踢你一脚,可别怪爷不给你报仇。”
“切,我才不怕呢,黑胖子,”苏伟鼓起腮帮子,冲黑伟做了个鬼脸,结果被刨了一身马粪。
两人走出马棚,苏伟左右看了看,傅鼐带着的侍卫正守在院子四周。
“天地会的事儿还没完全了呢,”苏伟有些不安地拽了拽衣摆,“咱们就这么出京,会不会太草率啊?”
“不用担心,”四阿哥冲苏伟弯了弯嘴角,“他们那么精心安排的刺杀,都没能要了本王的命,现在就更不可能了。爷要是一味地龟缩在京城,倒叫人以为我雍亲王府怕了这些乱臣贼子了。”
苏伟抿了抿唇,低下头,“虽然行刺偷袭不是君子所为,但这些人也真算忠心了。明朝都灭亡那么长时间了,还如此拼命。”
“由古至今,历来如此,”四阿哥领着苏伟出了院子,沿着田埂慢慢走,“汉兴秦亡,唐灭宋出,总有人念着前朝盛世,妄图逆流而上。可惜,一个朝代的兴亡远不是一族之人可以决定的,那是全天下百姓的选择。若百姓生活安逸,谁也不愿徒起战火,有谋反者,必定四海讨之。反之,百姓若流离失所,上位者再怎样弹压,终究是螳臂当车,逃不过覆灭的命运。”
苏伟慢慢地眨了眨眼睛,若说各朝代的更替是官逼民反,大清的灭亡就是中华之殇了。他侍奉了二十几年的男人,自小就有一己之身安天下的雄心壮志,若让他知道了清朝的最后结局,怕是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