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缓了两口气,挥了挥手让梁九功退下。
施世纶垂首片刻后,想起什么似的道,“皇上,雍亲王府设在城北,微臣听闻王爷最近更是举家住在城郊庄子里,何以会到泛起时疫的城西去呢?而且从王爷发病的时间看,城西有染疫症的街道已被微臣封禁,更加不该沾染到王爷身侧啊。此事若细究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梁九功闻言也俯下身子道,“万岁爷,施大人所言有理啊。雍亲王身份贵重,日常接触的物什,奴才们肯定会严格筛查的。而且,近来王妃有孕,王爷除了上朝,都很少进京的。这件事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件意外啊。”
康熙爷抿着唇角垂下眼眸,静思了半晌后,沉下嗓音道,“着宗人府、顺天府调查此事,取证有嫌疑者,明白回奏!”
“微臣领旨,”施世纶长揖到地,躬身而退。
京郊大粮庄
福晋的呻吟还在继续,苏伟脸色苍白地迈进小院,在院门口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后,上前小声道,“年侧福晋、李侧福晋,奴才有事禀报,请借一步说话。”
年氏、李氏微一征愣,跟着苏伟出了小院。
“苏公公,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李氏蹙着眉头问道。
苏伟抿了抿唇,放轻了声音道,“王爷突发急症,被送回王府了,奴才得尽快赶过去。庄子这边,就得麻烦两位侧福晋照看了。”
“突发急症?”年氏身形微晃,“什么急症?王爷身体一向很好的啊。”
苏伟咽了口唾沫,也不再婉转,“事发突然,奴才知道的也不详细。只是听传信的人说,王爷得的像是天花。”
年氏、李氏俱愣在原地,苏伟仰起头继续道,“福晋正在生产中,此事不宜宣扬,请两位侧福晋稳住庄内众人,奴才这就赶回京城。”
年氏率先缓过神来,左右看看后,抿起唇角道,“既是如此,王爷就拜托苏公公了。虽说宫内有太医,但府上也得有自己的大夫才稳妥,苏公公带着丁芪一块儿走吧。”
“奴才也是这么打算的,”苏伟拱了拱手,“福晋身子一向不好,等孩子落地,就有劳两位侧福晋劝慰了。”
“苏公公放心吧,”年氏已经沉下心绪,转身叫了凌兮来,“你去把丁大夫叫来,背着点儿人,问起来就说是我不太舒服。”
“是,”凌兮福了福身,脚步匆匆地往产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