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得罪了,”托合齐迈进正堂,向大阿哥拱了拱手。
一队侍卫随后进了屋子,郡王所用物什皆被撤下,侍卫们粗手粗脚地碰碎了不少东西。
胤褆冷眼旁观,并未制止,只正眼盯着托合齐道,“当初老八被撤了贝勒爵位,也是这样一幅光景吗?”
“卑职不知,”托合齐弯了弯唇角,“但规矩在此,想是差不了多少的。只不过,八阿哥爵位尚且不高,家底也没有大阿哥丰厚,想是前后落差会小上许多。”
大阿哥一声冷哼,嘴带浅笑,“我们落差再大,无非吃穿用度。爷倒是想知道,太子从毓庆宫搬到驷马院毡帐时的心境有多大变化?”
托合齐沉下脸色,嗓音暗沉,“大阿哥如今还是多想想自己吧,这府邸虽大,总归有四面围墙隔着。十天、二十天,十年、二十年,大阿哥能熬得了多久呢?”
“哪里不是有四面墙隔着?”大阿哥低下头轻叹了一声,“爷就算老死在这儿,也总算是出了那间红墙黄瓦的笼子。可怜我的二弟,同是禁足,却依然得呆在那冰冷的宫殿里……”
“太子殿下洪福齐天,总有一日能腾飞宫墙之上,不牢大阿哥操心,”托合齐背过手,与一众侍卫撤到院外。
结了差事,原本红墙绿瓦的直郡王府顷刻间犹如冰窖,凄寒良苦,没有了一丝人气儿。大阿哥还是端坐在正堂里,如同一尊塑了泥的雕像。
“来人,关门!”托合齐立在台阶下,看着直郡王府的大门缓缓合上,随着后院幽幽传来的低泣声,露出一抹浅笑。
咸安宫
四阿哥进了正殿,太子正卧在软榻上读书。
“四弟给太子殿下请安,”四阿哥俯身行礼。
“快起来吧,”太子弯了弯唇角,“我正想着你们的禁足该解了,你就来了。”
四阿哥轻叹了口气,走到了软榻边,“如今,大哥被削爵幽禁,老八那儿脱得一干二净。张明德及巫蛊一事,算是有了了结。可皇阿玛那儿,还是没有意将二哥放回毓庆宫。”
太子轻声笑了笑,“不碍的,咸安宫跟毓庆宫又有什么差别呢。皇阿玛在我身上的心思没变,我待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四阿哥没有接话,转而道,“有一件事,倒算得上好消息。纳兰揆叙终是隐瞒不住,准备为明相发丧了。老八虽得皇阿玛宽恕,但到底不比从前,纳兰家的势力以后不足为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