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一手握拳置于胸前,嗓音沉沉,“再这样下去,只怕胤礽往日所犯过错皆被归于鬼物所惑。咱们这么多年来的汲汲经营,最后只消一场驱鬼仪式便尽数化为泡影。”
赫都身子一紧,垂下头道,“那郡王决议如何应对此事?明相府里可有动静?”
“明相,”直郡王嘴唇微颤,“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赫都征愣片刻,“那纳兰揆叙大人——”
“本王不能指望他,”直郡王走到桌前,重重坐下,“自打由行宫回京,本王多次派人送信到明相府邸,皆没有回应。就连明相病重一事,还是本王的眼线传回的消息。”
赫都闻言,皱了皱眉,“既是如此,想必纳兰揆叙是下定决心要扶持八贝勒了?”
直郡王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明相在时,他还有所收敛,毕竟本王与纳兰家相依相扶多年。如今,明相缠绵病榻,纳兰揆叙的不臣之心,便不再掩藏了。刚才探子来报,他与胤禩在京郊那座猎园见面,同行的还有佟佳氏鄂伦岱,钮祜禄氏阿尔松阿。”
赫都微微一惊,低下头道,“这后面皆是当朝权贵,如此看来八贝勒当真不能小看了。”
直郡王冷冷一哼,将一封信递给赫都,“老八的事儿,本王心里早有计较。张明德蹦跶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登台了。他不是想当太子吗?本王就成全他。”
四爷府
由福晋院里出来,四阿哥的神色略显憔悴。
张起麟跟在四阿哥身后,踌躇了片刻上前道,“主子,您早膳又没用上几口,一会儿还要早朝,怎么挺得住啊?要不奴才给您带些点心,您在路上再垫上几口?”
四阿哥摇了摇头,嗓音暗沉,“爷吃不下,心里闷得慌。”
张起麟抿了抿唇,换个方向走到四阿哥另一头,“爷,这行宫的事儿也不能怪苏公公,他要是不去,十三爷未必就是在行宫养伤这般体面了。”
“我没有怪他,”四阿哥迈进前院正堂,“是爷告诉他胤祥的怪异,爷也是想他代替我去看看。只是我没想到,皇阿玛会如此心细,在行宫上千人里注意到一个太监。”
“主子不必过于忧心,”张起麟伺候着四阿哥换上朝服,“皇上兴许也是凑巧看见了,随意问上几句。毕竟苏公公跟太子、直郡王没什么牵连,只是十三爷这儿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但愿如此吧,”四阿哥缓了口气,一手轻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