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珠从袖中拿出几封信递给了大阿哥,“此前托合齐的事儿,老臣派出去的人有了不小的收获。索额图为太子筹谋大事,这来来往往中六部官员皆由牵扯。”
大阿哥将信纸抽出,挨个看了看,蹙着眉心思索了片刻道,“明相手里的这些都是索额图与各个大臣勾结的证据,可是如今,索额图已然伏法……”
“确如郡王所说,”纳兰明珠轻叹了口气,“皇上提了凌普,显然是还不想动太子。老臣也在想着,如今即便将这些内情参奏上去,怕也牵连不到毓庆宫头上。若是皇上一时心软,都安给了索额图,那咱们这一番功夫就着实白费了。”
大阿哥抿了抿唇,向椅背上靠了靠,“皇阿玛心思不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明相手里有这些把柄,不怕日后没有用武之地。索额图就戮,太子从今以后就没了挡箭牌,过上一段时间,若是再出什么风波,皇阿玛就是想偏袒也得掂量掂量了。”
“郡王言之有理,”纳兰明珠点了点头,“太子手中的势力平白被削,想也是心中难平的,就算他能忍气吞声,也架不住朝臣的推波助澜。只要咱们从中斡旋一二,大事当成。这些年来,太子与索额图的动作皇上都看在眼里,可再一再二未必可再三再四,只要皇上动了心思,郡王高升一步的大门就开了一半了。”
大阿哥轻弯了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有明相的一番安排,本王自是成竹在胸的。其实,现成的筏子已经摆在咱们眼前了,只要略作引导,必定事半功倍。毕竟,这世上能身陷宝山而空手回的人可没几个。”
纳兰明珠双眼微眯,略一思索后恍然道,“直郡王是说……新任内务府总管凌普?”
四爷府
福晋院中,福晋与姜嬷嬷一起理着后院的账册,姜嬷嬷看了看福晋淡然的神色,沉了沉声音道,“奴婢听说,昨晚儿上,李格格想把他那个侄子塞给咱们弘晖阿哥做伴读?”
福晋抬眉看了姜嬷嬷一眼,点了点头,“她是一贯的自作聪明,仗着贝勒爷多看她几眼,恨不得带着全家扒上来。平日里,她动些个小心思,我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如今儿个竟把念头动到弘晖身上来了。”
姜嬷嬷蹙了蹙眉,略有踟蹰,“可,之前福晋不是说贝勒爷想为李格格请封侧福晋吗?”
“那又如何?”福晋语态冷淡,“四阿哥是不沉湎女色,否则建府这几年,后院的侧福晋说不上有几个了。如今她不过是稍得了贝勒爷的青眼,再过几年年老色衰,说不定怎么回事呢。”
姜嬷嬷轻叹了口气,“可贝勒爷毕竟是属意与她的,福晋也不该太驳她的颜面。昨晚的事儿,奴婢听下人们说嘴,福晋是句句在理,可总归闹得太僵了。”
“我明白嬷嬷的意思,”福晋放下账本,用帕子掩了掩嘴角,“我与四阿哥终归也就这样了,西配院的那些人爱怎么争就怎么争,只要不出乱子,我也乐得做个好人。但是,我决不允许有人把脑筋打到弘晖身上。李氏就是仗着四阿哥在场,以为我会不言不语,我若是如了她的意,日后怕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主子,”诗瑶迈进门槛,打断了福晋与姜嬷嬷的话,“我已打发了小厮给家里送信儿去了。”
“好,”福晋扬了扬嘴角,“给弘晖的哈哈珠子必得精心选选才行,乌喇那拉氏家的孩子可不能比别人家的差。”
诗瑶咬了咬嘴唇,上前两步道,“主子,贝勒爷那儿定也是挑最好的,咱们家里的对阿哥忠心就行,若要事事争个出头鸟,怕惹贝勒爷忌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