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四阿哥蹙起眉头,“身子不舒服?”
“没有,”胤祥摇摇头,有些不敢直视四阿哥的眼睛,垂着头走到榻前,“四哥,祭祀泰山的事儿,我——”
“好啦,”四阿哥随意地摆摆手,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四哥知道你在想什么,这里面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既是皇阿玛的吩咐,你安心去便是。”
胤祥抬头看了看四阿哥,又默默地低下头,“四哥,胤祥不想去,我想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胡闹,”四阿哥一声轻斥,“君无戏言,皇阿玛颁下的是圣旨,哪容得你拒绝?”
“可是,”胤祥满面难色,“四哥,我——”
“胤祥,”四阿哥沉下嗓音,“你不是小孩子了,十六岁的年纪该担起责任了。咱们贵为皇子,有些事儿躲不了,也不能躲,就算再怕、再无措,也要扛下去。否则,受累的不只你一个人,你在乎的、关心的都将被牵连。”
胤祥抿了抿嘴唇,看看四阿哥,半晌后点了点头。
傍晚
太子屋内,小初子点亮了白蜡,昏黄的火光将太子的脸色映得更加憔悴,“殿下,您身子还没好,早点歇下吧。”
“我再坐一会儿,”太子靠在床头,语气轻弱无力。
小初子微微垂首,抱了毯子盖在太子肩头,“索相大人就快来了,殿下不要太过操劳,一切有索相大人撑着呢。”
太子弯了弯嘴角,“索相也老了,还能撑我几年呢?如今弟弟们都成年了,一个比一个出息,今日是十三弟祭泰山,明日说不定就是十四弟祭太庙。江山初定,海内升平,我这个储君之位还早就失了安稳人心的功用了。”
“殿下,”小初子红了眼眶,“不管别人怎么看,在索相眼中,在公子眼中,在…奴才眼中,您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这世上最好的主子……”
太子转头看了看小初子,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你是他挑的人,是他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认输的。这一生,我已经把他丢了,总不能到最后,就那么无声无息地遂了别人的愿……我倒要看看,养育我二十余年的人,最后会把我放置何地!”
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