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赫舍里氏侧身挡住了觉罗氏的去路,“我在这空空的院子带得正闷,大福晋既然已经无事,就陪嫔妾说一会儿话呗。”
觉罗氏一福身子,“臣妾一介命妇,实在不宜在禁宫多待,还请小主恕罪。”
赫舍里氏笑笑,悠悠道了一句,“大福晋还真是事忙啊,这进宫一趟,也没去看看病了的惠妃娘娘?”
觉罗氏抬起头看了看赫舍里氏,赫舍里氏依然一副莽撞无知的样子,觉罗氏微微低了一下头,没有回答一句话,转身在小宫女的扶持下慢慢走远了。
赫舍里氏盯着那背影看了一会儿,原本带着满满嘲弄的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御史参奏纳兰明珠一事很快被查清属实,纳兰明珠、余国柱及一干党羽下狱。
三月的紫禁城还没有春来的温暖,反倒有些湿冷。
后宫里,赫舍里氏四处散播大阿哥福晋不孝的消息被皇贵妃得知,皇贵妃罚赫舍里氏跪在宝华殿诵经三日。
一天傍晚,一个暗紫色长袍的青年进了宝华殿内室,向正在诵经的赫舍里氏鞠了一躬,“姨母。”
赫舍里氏睁开眼睛,“谁让你来的?这么大的人还这么没头没脑的。”
胤礽低下头,“外甥想来看望姨母是否安好?”
赫舍里氏双手合十带着佛珠,抬头看着佛像,“我一切都好,不用你担心,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后宫的事少参合。”
胤礽低下头,“外甥知道了。”
赫舍里氏叹了口气,“你身上的担子不轻,我知道。但你也要时时记住,实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把握的。不要看现在明相倒了,索额图一家独大,赫舍里氏又冲入朝堂就放松警惕。所谓的明相,索相都是不应该存在的,都是皇上忌讳的。唇亡齿寒,纳兰明珠倒了,索额图也不会好到哪去。所以你最该依靠的只能是一个人,就是你的阿玛。”
胤礽躬身,“外甥明白。姨母在宫里举步艰难,以后不要再为外甥做这些事了。额娘去了,您再有事,外甥真不知道怎么面对郭罗玛法一家了。”
赫舍里氏回头看了胤礽一眼,“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后宫只是一帮争风吃醋的女人吗?别忘了,皇上赐你住毓庆宫,这辈子你几乎没机会离开禁宫。你在这四堵高墙里呆一天,就一天不能小看这些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更何况后宫的盘根错节一点不比前朝少。为了你的地位,这宫里,自然是越乱越好……”
太子自宝华殿出来,迎面走来一行人,当头的一件绛红色绣云雀纹披风,头上一对玲珑玉钗,一双带着鎏金镶玳瑁护甲的手放在小太监胳膊上,见到太子一笑,“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