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的脸上挂着同样的表情,迷离而朦胧,似乎可以立刻返回床铺继续睡一样。
崔唤莫名想到了一个词——夫妻相。
“他们这是怎么了?”崔唤问家里唯一一个正常点的江虹。
江虹也很奇怪,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安乐放暑假两个人就一直这样。刚开始是安小弟每天睡不醒,后来先生也加入了,整日都很萎靡,我努力地给他们做补气的东西吃也没有用。”
江大厨忧心忡忡,甚至反过来问崔唤:“崔秘书,他们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要去看看吗?”
蒋鸣玉为什么会这样,崔唤倒是能猜出一二,可安乐平时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怎么也跟着一起迷迷糊糊。
安乐见到崔秘书就想起自己必须喂饱蒋鸣玉的使命,瞬间清醒了过来,而蒋鸣玉掀起眼皮看了崔唤一眼,就当作他不存在。
“崔秘书,你来啦,这次又是什么事?”是给蒋鸣玉送吃的来了吗?
崔唤见安乐俨然一副主人翁的架势,笑道:“看来你在这里待得不错,和先生关系这么好了。”
安乐知道崔唤是指他在蒋鸣玉房间里睡觉的事,清了清嗓子,说:“先生说我魂魄不稳固,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一魂一魄,所以让我经常待在他身边,怕我出事。”
崔唤意味深长地说:“那确实要小心了,曾经有个人魂魄离体,隔了二十年才找回来,最后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老婆早改嫁了,还生了个儿子都上大学了。”
安乐:“……”崔秘书就是故意吓唬他的吧!
崔唤这才说明自己的来意:“是老爷子让我来找先生的,我有些话要对先生说。”
崔唤搬出了蒋家老爷子,蒋鸣玉不得不看向崔唤,说:“去书房。”
两个人去往书房,蒋鸣玉虽然态度冷淡,但没有像上次那么排斥,安乐见了很惊奇,难道蒋鸣玉又想开了?
江虹却说:“崔秘书来应该是为了蒋家祭祖的事情吧。”
安乐一愣:“祭祖?”
江虹点点头,说:“以前每年七月先生就会回蒋家去住一个月,等八月祭祖完毕再回来。今年到了时间,我还奇怪为什么先生一动不动,果然崔秘书就上门来找了。”
原来是这样。
蒋家作为有玄学背景的商业大家族,肯定非常重视七月半的祭祖,蒋鸣玉在蒋家的地位一看就不低,无论如何都会被请回去参加祭祀活动的。
只不过蒋鸣玉正在跟蒋家闹别扭,所以今年才拖延了。
安乐问江虹:“大厨,你会跟着一起去吗?”
江虹连忙摆手:“当然不会,我又不是蒋家的人,祭祖很讲究的,不能乱拜。”他给安乐举了个例子,“在我老家有这么一件事,有一年清明,离家多年的亲戚从外地回来上坟,因为隔了太久,祖坟在山上,他们不会认路,又是请了假回来的,时间紧迫,就请了远房的一个叔叔领他们进山。”
安乐认真地听江虹讲:“那天本来天气很好,路况也不错,那个带路的叔叔对山里的情况特别熟悉,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可偏偏他们上坟回来的时候,晴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山路瞬间变得湿滑,那个叔叔平时爬山跟走平地一样,结果那次一行人就他一个人摔了一跤,他用手撑住身体,两只手腕当场就骨折了。”
安乐没听懂,说:“人总有失手的时候,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江虹看着他,神色里很郑重,说道:“叔叔回家之后将这件事讲给别人听,村里的老人知道了把他大骂一顿,说你自家的父母都不先祭拜就去给别家亲戚上坟,你父母在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当然会不高兴,让你断两只手是给你这个不孝子一个教训。”
“那个叔叔听了,连忙带着香火贡品就去自家祖坟上给父母祖宗磕头,跪在那里骂自己不懂事,祖宗们别怪罪。回来之后,他那两只断手恢复的挺好,也没留什么后遗症。”
安乐听着一愣一愣的,心想原来还有这种讲究,怪不得说不认识的坟头不要乱拜。
以前他对于这类故事都是听听就好,如今见鬼见得多了,不信也得信。
他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每年清明都跟着爸妈去上坟,爸妈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也没注意过这些事宜,这么看从现在开始应该多留心了。
他想着到七月半的时候,给安家的老祖宗们烧些纸钱表个心意,只是不知道换了个世界,他们收不收得到。
安乐对江虹说:“那大佬回去,你也要回老家吗。”
江虹摇摇头,跟安乐一个想法:“我不走,到时候在外面烧纸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