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鸣玉回家之后就在房间里不出来,江虹说先生平时都这样,除非有委托上门才跟别人讲话,但是后来他委托也不接了,有人来就叫江虹把人家赶走。
“后来先生就病了。”大块头很能说,安乐也不是话少的主,两个人一下午就混熟了,坐在小板凳上在院子里一起剥豆子,据说这豆子是江虹老家种的,纯天然无污染,“我觉得是闷病的,先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
安乐将豆瓣掰开,小心翼翼地把翠绿的豆子抠出来,生怕弄掉了,反观江虹就快多了,用大手掌搓动豆瓣,豆子蹦出来落到他的掌心,几下就是一把。
安乐终于相信他确实是厨师。
“他不是饿昏的吗。”安乐一边跟豆子较劲,一边揭蒋鸣玉的老底。
“啊?”江虹不高兴了,“我怎么会让先生饿到呢,虽然他关在屋子里,一日三餐我还是保证他吃了。”
看来这位猛男厨师不知道蒋鸣玉需要吃鬼的事,他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蒋鸣玉竟然瞒得好好的。
“你是不知道,先生病倒之后多壮观,门口堆满了蒋家的人。”江虹这么说着,“所以你来这里我还是挺高兴的,最起码能有点人气,别让先生再病了。”
安乐顿时在心里叫苦,每一个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他到哪里去抓鬼给蒋鸣玉吃。
“哎,先生就是太宅了,否则凭他的长相,在这个年纪早有夫人了。”
假、夫人安乐漏了一地的豆子。
晚餐是江虹准备的,这个一米九的汉子居然做的是南方菜系,为了给先生洗尘,江虹做了不少菜。清蒸鲈鱼鱼肉白嫩爽滑,上面撒着葱花,汤汁咸鲜;炒拆骨肉也很好吃,肉被切得细细的,用桂皮料酒爆炒,闻着就特别香。
餐桌上还有安乐的劳动成果,他看着那一颗颗的圆青豆,觉得特别翠绿可爱,吃起来也好吃,外皮柔韧,咬开之后粉粉的。
连将军大人都有了一把小米,开心得原地转圈。
安乐早上刚吃了一餐好的,晚上又有美食,吃得他瘫在桌边不停地拍肚皮,不过他还是懂礼貌的,挣扎着要起来洗碗。
谁知道蒋鸣玉走到他身边,说:“跟我来。”
安乐冲江虹挥挥手,跟着蒋鸣玉去了书房。
书房很普通,是普遍意义的那种普通,有书柜有桌子,桌子上还有电脑,一部台式的,一部苹果本。
安乐还在努力寻找这里有没有属于男人的奇怪东西,就被蒋鸣玉按到椅子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蒋鸣玉就捧起他的脸。
安乐:“?”
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探寻,逐一停留在他的额头、颧骨、下颌,然后朝后探进他的头发里,慢慢地摸索他的后脑勺。
有点凉凉的,安乐傻傻地由着蒋鸣玉摆弄,过了半天,才明白他在摸骨知命。
蒋鸣玉越摸越不解,眉头蹙了起来。
安乐知道他对自己有好奇心,不由地抬起下巴让他方便动作。
过了一会,蒋鸣玉放开安乐,说了一句:“烫手。”
安乐红着脸大方地说:“摩擦生热。所以看出什么来了吗?”
蒋鸣玉摇摇头,说:“太矛盾。”他皱着眉头,走到书桌旁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铜制匕首,直接冲着自己的胳臂就要刺去。
安乐吓得跳起来,连忙拦住他,说:“你要干嘛?”
蒋鸣玉微微低头,波澜不惊地看安乐,说:“我给你一些我的血,你带在身上,至少能保证看不见那些脏东西。”
安乐用两只手指从蒋鸣玉的手里把匕首拎出来放到一边,说道:“我才不要你的血,再说看不见有什么用,不是自欺欺人吗。如果我碰见那些,就立马跑回来找你。”
蒋鸣玉闻言,神情缓和下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