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梁屿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走,但估算时间,再晚离校此时也该到了。
他有些放心不下,回去找他的念头刚冒出来,心里却在打退堂鼓。他斥责自己关心则乱,太过关注某一个人。也许现在还有很多学生也没到家,他不可能全部都照料到。
回家的那趟公交车停在他面前,他想了想,没有上车。
直至三四趟公交车开过,其余学生都走了,梁屿才姗姗来迟。
“为什么这么晚?”谢潮声问。
梁屿回答:“留下来做作业。”
“晚自习那么长时间还不够你完成?”谢潮声不悦道,“你没听见我说的尽量结伴回去、别落单吗?”
梁屿垂着眼眸,没有任何反应。
“出什么事了?”谢潮声放缓了语气,他想知道梁屿大晚上平白无故逗留在学校的原因。放学那会儿他刻意在班上吆喝,让跟他同路的学生一起回去。梁屿像没听见般,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眼前的人仍旧沉默。
“你怎么了?说话,”谢潮声等得有些不爽,“哑巴了?平时不是很多话吗?”
许是被逼问得不耐烦了,梁屿自暴自弃地喊了声“老师”,然后又没了下文。
谢潮声突然发现某个细节,其他学生叫他通常都会带上姓氏,梁屿却不会。
他一直都是“老师,老师”的喊,极少喊他为“谢老师”。
带了姓氏和不带姓氏,彼时的他还不清楚细微的区别在哪。他只知道这些许的不同,让他心里的防线似乎又被攻陷了一点。
梁屿的目光在路面和谢潮声脸上来回切换,他不敢明目张胆看太久,担心又被追问为什么。
他很想不管不顾地发泄出来。他的心眼其实比针还小,看不得他的老师跟其他人在一起,露出和他在一起时相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