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声反问:“你说什么话我当耳旁风了?我的话你又何时记在心里过?”
“你可真行,装傻充愣真有本事,算我看错你了!”
谢潮声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这么站着给梁音迟骂。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结婚,才会落到今天连想要个孩子都看人脸色——”
“音迟,”谢潮声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说得缓慢:“结婚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生孩子,不要孩子,你亲口说的你忘了吗?”
“呵,”梁音迟冷笑道,“从来只见女人不想要孩子,我还从来没见过男人不肯要孩子。你是知道自己没钱养,还是你根本就不能生。”
谢潮声闭了闭眼,他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他和梁音迟会因为孩子的事情爆发争吵。疲惫和无力感瞬间涌上全身,连指尖都不放过,他只想找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蹲下来,像乌龟缩进他的壳一样藏起来。
而梁音迟的谩骂和冷嘲热讽仍没有停止:“废物!真没用!我怎么会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
“够了。”谢潮声面无表情地说道。
“够?还不够?你也觉得我的话难听了,你承认我说的是事实吗?结婚以来你有承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吗?找了这么一份工资少得可怜的工作,房子是贷款的,车没买,现在连孩子都不敢生!”梁音迟气上头了,恨不得旧账新账一起算。
“我说,够了——”谢潮声的表情终于冷了下来,他不再多看梁音迟一眼,转过身进了书房。
外面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隔着一扇门,谢潮声只当没有听见。
备课其实是借口,谢潮声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只开了一盏台灯,就着微弱的光翻看手里的书,是他从前看过的安德烈·纪德的《窄门》。这本小说宗教意味太浓厚,他一直看不懂,就算看了旁人的解析也还是不懂。包括那一句来自圣经的话,“你们要努力进窄门”。
他不信教,只想弄明白这句困扰他已久的话的意思。
夜晚风大,窗帘被风吹开,谢潮声走去关窗。书房有个大大的飘窗,梁音迟曾经和他说过,最喜欢带有飘窗的卧室。在定下这套房子之前,他们看了很多套,其中有很多房子主卧都有漂亮的大飘窗。
最终买下现在这套主卧没有飘窗、但有小阳台的房子,也是因为梁音迟说,小阳台也不错,而且这个地段增值空间大,未来会开通地铁。
从前谢潮声以为,不是A就不行,现在他才知道,就算不是A,也还能是B,是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