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神游天外的沈知微不知为何忽然接话,往前一步,站到了陆矶身旁。
“回春堂非等闲医馆,京中常有百金难求之言,虽不免夸大,但其诊金于寻常人而言,确实昂贵非常。”
陆矶默然听完,沈知微转头看向他,陆矶微僵,不落痕迹移开头。
李林氏摇摇欲坠,一旁的小宝扶住她,李林氏眼中噙泪:“怪不得,怪不得,我还道寻常郎中,何以医术如此高绝……大郎,你糊涂啊……”嘶声哀呼,忽而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众人七手八脚将人抬回屋中,请来村中郎中瞧过,好在除了哀恸过度并无大碍。陆矶特嘱林伯多留几日,一番忙乱,三人终又踏上回城之路。
“这瓶子真是李逢家中的?可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马车中,陆矶将白瓷瓶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竺之磐啧啧摇头:“陆大人不会连这都忘了吧?”陆矶还未答,竺之磐已续道,“也对,周明旭刚替沈大人那几日,你整天浑浑噩噩的,活像丢了魂儿,看不到也是应当。”
“咯喇”,瓷瓶碎了。
竺之磐眉毛一挑,沈知微已经握住了陆矶的手腕,拉到身前:“可有伤到?”
语气担忧,手指用力,眉间紧皱,的确关切无比。
然而陆矶顿了顿,不由分说拽回手腕,掸掸袖子,淡淡道:“沈大人多虑了。”
沈知微垂下眼帘,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坐了回去。
马车辘辘,一时寂静。
竺之磐咳嗽两声,打破了尴尬:“这个瓷瓶,与周明旭装治咳症之药的瓷瓶,确实是一样的。与李逢接头之人,应就是周明旭无疑。作为酬劳,周明旭予他重金,让他得以去回春堂为李林氏求药。”
陆矶心不在焉,随口答应着:“既如此,我们接下来是要去回春堂?”
“不,”竺之磐眼神熠熠,“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宝丰粮行位于京城西南,从春明门入城,驾车只需半盏茶的功夫,出入运粮,十分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