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初帝面色不愉,冷冷一哼,众人噤声,靺鞨士兵们却个个面露得色,看得众人越发窝火。
“你不担心他会输?”陆矶一怔,忽然发现乌兰朵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身边,转头看向皇帝,见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河边两人,并未注意这边,才哼了一声,“公主问我做什么,他赢还是输,我为什么要担心?”
乌兰朵挑了挑眉,却道:“你见过他杀人的样子吗?”
陆矶一怔,心里莫名有点空虚,下意识摇了摇头,乌兰朵望着河边站立的两人,勾了勾唇角:“你要是见过,就会知道,他永远不会输。”
沈知微接过那支只有半指细的箭,拒绝了想要为他换一张重弓的侍卫,道:“这张就够了,太沉,会伤到。”
拓跋烈嗤笑一声,扬眉道:“沈知微啊,你真是在这温柔乡销金窟磨平了锋芒,你可要考虑清楚,这张三石弓配铁箭,能不能射远另说,只怕你才一用力,它就四分五裂了。”
沈知微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搭箭,上弦,而后双臂伸展,拉满弓。
似有一阵清风拂过衣角,吹动河边芳草依依,秋芍俯首,而后倏然藏入密林深处,再无声响。
等了许久,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这一箭似乎射空了。
但沈知微放下手时,那张弓已经崩弦断脊,彻底坏了,而铁箭也已无影踪。
拓跋烈定了定神,面露讥讽,正要开口,对岸忽然颤巍巍走来一名侍卫,手里捧着一株粉白的芍药花。
“怎么样,怎么样你说话啊!”一名急性子的官员从席上冲过来摇晃着他。
那侍卫直着眼:“五百一十步,穿心而过,没、没……”
“几寸?几寸?”
那侍卫忽然举起那株芍药花,抖抖索索道:“没有射入树干中……”
官员面色一垮,却听侍卫紧接着颤声道:“我去时,那支铁箭就将这株秋芍钉在树干上,箭簇正中花枝,花瓣……分毫未伤……”
拓跋烈面色惨白,浑身僵硬,抖着唇,断断续续道:“不可能,三石弓……不可能,射穿了树,不伤花枝……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