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到不可思议。

“不可能!”寂渊低吼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却还知道收着力道,饶是这样,墨石的桌子也还是被轰出了一个五指掌印,分外鲜明。

“绝无可能!”他在屋里焦躁地转了转,恨声道,“我不允许!”

“堂堂无上宗太上长老,还能让别人欺到头上来?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你!”寂渊粗喘着气,显然是真的愤怒了,可对上陌清尘那一张冷冷淡淡的脸,又觉得无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件事绝不止针对你一人,舍了你保宗门,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答应,更何况这场大战才刚刚开始,胜负未分,怎么就需要你自我牺牲了?”

陌清尘轻叹一口气,他的师兄,每次遇到与他相关的事,总是格外紧张,以至于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看不清局势。

“夜北寒特意点出神器的代价还有逼我出手自保,并非是想证明什么,他只要在众人心中埋下一颗种子,然后慢慢浇灌就可生根发芽,届时为众人所不容的我,根本没有余力与他抗衡,但是他又怕我直接自爆,让轮回梭从此下落不明,才不会直接要了我性命,而是想磋磨我的神志,为他所控。”

“可你那时候并没有用轮回梭!”寂渊恨声道,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陌清尘哪里会使用那种手段了……

陌清尘站起身,握住寂渊的手腕,替他梳理了一下紊乱的灵力,才道,“更何况那几大宗门是如何覆灭的,我们竟是一无所知,这些事总要有人查的,若是换做别人,别说师兄信不过,也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所以你……”寂渊语调抖了一瞬,“你竟是连自己都不顾了吗?你可知脱离宗门深入敌腹会有多危险?我不允许!这是关乎整个修真界的大事,凭什么就由你一人担着了?我是不会同意的……”寂渊絮絮叨叨,语调却越来越轻,他知道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

陌清尘已经大了,有自己的思虑和考量,他本该高兴的,可现在,却要为这孩子太有想法和注意而发愁。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也没受什么天下苍生的恩惠,凭什么现下又要为了那群怀疑他的蒙昧家伙去送死?

参加大战和制定这般危险的计划,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师兄……”陌清尘轻叹,“您还不明白吗?我没有退路了。只要轮回梭在我手上,或者说只要我还活着,夜北寒就没法安心,我也是在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寂渊抽了抽鼻子,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热。

道理他都懂,刚刚说的也不过是气话。

身为修士,本就担着比旁人重的担子,不然那悠悠的岁月和无穷的力量,也不是那般好拿的,只是修士也是人,也会死,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