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军一生最崇拜自己的父亲,听到这句话便和老人起了争执,最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爷爷的家。
他的父亲是位军人,在战争中牺牲后每个月都有人送来抚恤金,白向军就是靠着这些抚恤金活到现在,那位名义上的爷爷从未在乎过他的死活,爷爷唯一为他做的事就是留他在家里打个杂,每个月给他几百块的工钱,仅此而已。白向军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这么厌恶自己和为国家壮烈牺牲的老爸。
回家途中,一场大雨毫无预兆地洒向大地,白向军沮丧的心情很快被冲淡,他想起自己烂车厢做的家,每到下雨天都会灌进三分之一的雨水,他索性蹬了草鞋,赤脚往家里跑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电影中,白向军迎来了一个晴天,他将在大雨中打湿的家具和衣服整齐地摆放在阳光下,自己则坐在地上捣鼓着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场里捡来的破烂玩意儿,他满脸认真,手中动作加快,最终脸上绽开一抹大笑,起身拍拍裤子,拿着手里的小玩意向附近的一所学校走去。
正午十二点,学校下课铃声响起,身着各异的学生从校门口狂奔出来,门口唯一的保安在后面大声呼叫让他们看着路,有秩序的离开
他很快等到自己的朋友,这时路过两个年幼的孩子,他们捡起石头朝白向军扔了过来。
“怎么这么淘气!”白向军哂笑道,并没将孩子的行为放在心上。
“强.奸犯的儿子又出来咯!”
“嘘!俺爸说这个不能说出来。”
白向军没听见他们的讨论,就算听见了他也不会在意。
他的老爸,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向军你来了?”几位少年从校门向他跑来,他们兴奋地看着白向军,跃跃欲试地问:“东西准备好了吗?要是抓到野狼王,我就承认你是军人的孩子!”
白向军露出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把削得很锋利的短刀。
刀锋被磨过,很旧,刀柄却很新。
“大家都很讨厌那只野狼王,好不容易才找到它的洞穴,只要你能抓到他,镇上所有人都会感激你,凶老头肯定也不会再说你老爸的坏话。”
白向军搭着他们的胳膊,笑声连连:“当然了,我一定会抓到那只野狼王,让爷爷对我刮目相看!”
另一位少年面露担忧:“可是,那只野狼很厉害,连镇上唯一的猎户都拿他没有办法,而且它的洞穴门口说不定会有猎户布下的陷阱……”
“不会啦。向军是军人的孩子,一定不会怕这个。”
另一位少年神情无奈:“狗桑子,你是因为你家牲口被狼吃了,才一直教唆向军去捕狼是不是?”
狗桑子拉住白向军的胳膊:“那牲口是庆祝我妹妹生日用的,向军是我兄弟,一定会替我讨回公道。”
白向军初生牛犊不怕虎,拍了拍自己胸口担保:“你放心,我一定捕下这头狼给你妹妹做生日礼物。”
夜晚,独自前往山中捕狼的白向军一直没有回来。
爷爷打着微亮的电筒替他收了晒在外面的东西,一般这个时候白向军不会出门,爷爷冷着脸走了几户人家,终于问到了白向军的去处。
了解到白向军上山捕狼的始末后,白爷爷离开了那户人家。
离开时,他的背影看上去荒凉极了。
他回到小屋,拿起□□和砍刀,赶到狗桑子的家里。
屋子里,他们正在为狗桑子的妹妹庆生,那样平凡又温馨的画面是白向军从来不曾感受过的。
或许是被感染,白爷爷放下刀,离开了狗桑子的家,他来到山中,找到了死在猎人陷阱里的白向军。
电影最后,那个常常用来装抚恤金的白袋子出现在白爷爷昏暗的家里,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白爷爷用这种方式守护着白向军,保护着他心里神圣的那片土地。
在白向军死后,白爷爷夜以继日地狩猎那头野狼王,在一次狩猎中,白爷爷受了很重的上,镇上人劝他不要再去,但被他冷着脸一瞪,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屏幕里的画面,定格在白爷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进入山中的画面,没人知道,白爷爷还有没有机会从山里走出来。
在片尾曲响起时,电影院里所有人都保持静默,就连谢苍都觉得眼眶一热,他攥紧楚停云的手,楚停云用更大的力气回握他,肯定地说:“很精彩。”
“呜哇!苍哥,哭死我了!白爷爷其实是爱你的吧?看得我好难受啊!”离开电影院,杨清清哭得梨花带雨,其他人眼里也都含着热泪。
“苍哥牛皮,我丝毫看不出来你是个二十多岁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