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寒烦躁的将折子扔到一旁,歪着身子半躺在椅子里愣愣出神。

他发现自从三天前和儿子们大醉了一场之后,五个儿子就有三个开始不正常了。

首先是辰儿,本来因为自己放下了心结与之亲近相处而变得开朗起来的性格,再一次往抑郁方向发展,偶而走神时,眼睛里幽光直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一个是淳儿,他和辰儿刚刚好相反,嘴角边天天挂着灿烂的笑,可就是太灿烂了才叫人不放心,总觉得淳儿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却不知道,这让他相当不喜欢。

最后就是枫儿了,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昨天明明说好今天叫他来吃午饭的,派林忠诚去请,回来禀报竟然出宫打猎去了。

他会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吗?以枫儿的性子不可能,唯一的答案是,他真的在躲自己,可躲什么?

眉心紧紧皱起来,猛的一抹灵光闪过,水月寒的脸色变了。

该不会那天晚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之后,对枫儿做了些什么吧?

本来那天晚上他也没打算怎么着,只是想赖在儿子们身边,抱一抱蹭一蹭罢了,虽说那样吸来的龙气少,可五个儿子一起来足够自己用些日子了。

怕儿子们有所觉察,他才会叫人拿了沉年的老酒,几坛子下去连自己这酒量好的都没知觉了,儿子们当然也不会清醒,更不可能发觉身上的不正常。

可自己千算万算竟算露了蛇妖的本性,记得那晚在林子里时,若不是自己没了知觉,又怎么会和淳儿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该死的,这一回轮到枫儿了吗?那自己要如何解决?抹去枫儿身上的痕迹显然晚了,难怪枫儿躲着他,被亲生的父皇那啥了,不躲又能如何?

好在辰儿和淳儿虽也反常倒不像被非礼过的样子,两个最小的儿子也一点反常都没有,总算给了他些许小小的安慰。

“皇上,贤王府派人传话来说二皇子在皇家猎场因为惊马而摔伤,此时正在贤王……”

“你说什么?!”没等林忠诚禀报完,水月寒拍案而起,突来的狂霸气压逼迫的林忠诚俯地跪倒,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一阵阵寒意由脚底窜上心头,水月寒扶在桌案上的手掌一点点收紧,重重握成了拳头。

枫儿惊了马……他怎么还会惊马摔伤?这怎么可能!

重生之前枫儿惊马是因为救自己,就在月蓝山,自己好好的儿子断了腿,从此再没能站起来。

而今生,因为怕枫儿重蹈覆辙,他在出宫门之前就派了好多暗卫明侍保护枫儿,直到起程回宫才真正放下心来。

如今,本以为躲过的劫难重新降临,这是不是预示着,不管自己如何改变,将来仍旧会被儿子囚禁凌/辱?

想到这种可能,眼底渐渐结成了霜。

若真的命运不可改,那自己就杀掉这祸乱的根源,看谁还敢囚他!

“皇上?”久久听不到皇上出声,林忠诚小心翼翼抬头,这一抬头冷汗直接湿了衣背。

皇主子的眼神太冷了,一丝温度都没有,墨色的眼睛幽森森的,像只噬人的兽。

打一冷颤,自己要不要接着说?不说的话……早晚皇主子也饶不了自己,于是一咬牙,上吧。

“皇上,贤王府请求派太医院的院使过去,张院使医治摔伤最拿手,晚了怕……”没敢说,反正看报信那人的样子,二皇子伤的绝对不轻。

“吩咐太医院的人都去,林忠诚,你亲自带他们过去,朕要歇一歇,下去吧。”挥手,缓缓坐在椅子里,水月寒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连身上刚刚暴出来的威压也像消失了一般。

“是。”麻利的行礼,小跑着往太医院而去,他算看出来了,二皇子在皇主子的心中,不比太子殿下差。

反观辉阳殿里的水月寒,直到林忠诚出去了又挥退了侍候的宫人,这才任心中的真实情绪反应在脸上,那些犹豫、挣扎、狠冽,一一闪过又一一消失,最终,水月寒笑了,笑的恣意也猖狂。

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前生不过三年的囚禁就磨去了自己的棱角变的畏首畏尾了吗?今生毕竟和前生不一样,看看辰儿,他还活的好好的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还有淳儿,上次的撕杀淳儿本来已经走了,最后却又跑了回来,他为的是什么?就是因为自己是他的父皇,是他最在意的人,他看不得自己死,这才拼了命闯回来生死同在,这样的儿子会囚禁自己吗?

再有,皇后被自己圈了,各路兵马统领自己也没杀,大权仍在亲信之人的手中,哪怕给别人机会,也没人能夺了他的江山。

那么……剩下唯一的变数,就是莫漓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