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小厮正隔着楼梯慌慌张张的往下望,一回头发现赵重阳已经醒了,更是胆战心惊,结结巴巴的汇报道:“来,来人了,就在楼,楼下,程三,三也跟着一起来的。”
赵重阳大喜,以为是程三事成报喜来了,也没多想小厮那惊慌的表情,赶紧起身穿起衣服来。
片刻后赵重阳急急忙忙的下了楼,一看楼下的形势傻了眼。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好几个,而他想收拾的那个人却好端端的站在原地,隔着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程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黑衣侍卫,而黑衣侍卫旁边的那个,他虽然不认识,但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有来头的爷。
赵重阳犀利的眼光从程三身上刮过,心里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骂了个狗血淋头,然而面上却猛地沉静下来,做出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问道。
“哎呦几位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30章 扭送报官
乔郁听赵重阳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
他这么一笑,在场人的眼光就都朝这聚拢过来,陆锦呈视线从他脸上扫过,莫名其妙的也跟着勾了勾唇角,像是心情不错。
乔郁拍了拍手,有些惊奇的问道:“赵老板,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赵重阳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冷不丁的打了个突,一个在西街上摆摊卖饭食的毛头小子不可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啊,难不成真是什么有来头的大人物家的公子?看那张脸倒是挺像的,可谁家公子哥闲的无事可做了上街做这个,况且看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倒是他旁边那位,虽说穿着一件绛紫袍子上并无多少花纹,但无论是从料子还是做工上都能看出价值不凡来,要说这里面真有什么大人物,那肯定就是这位爷没跑了。
赵重阳眼珠一转,更为坚定的装起无辜来。
不管这毛头小子是大人物也好,不是大人物也好,他只要咬准了一点,他什么也不知道,想来这些人也拿他没辙。
“这位小公子,你不妨有话直说,我这刚睡起来,脑子还有点懵,不知道你在跟我打什么哑谜呀。”
乔郁右手在桌子上规律的敲了几下,点头:“行吧,你既然不知道,那就让别人来说一说。”
刀疤男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在乔郁手上吃了个大亏,却不敢找乔郁的麻烦。但闷头吃亏他又心有不甘,自然而然的就把这帐记在了赵重阳头上,要是这赵重阳不找他,他从哪儿能碰上这么个爷,赵重阳不安好心,他肯定不能绕过他。
“我可是刚从你这儿出去没多久,你跟我说的话就忘干净啦,你说是有人抢了你的生意,要我来给他点教训,让他再也不敢在这地方摆摊,就算是人伤了也无妨,要是问起来自有你给我撑腰,怎么?刚从你这门里出去你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刀疤男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两人之间的交谈都抖了出来,越说越心头火起,一双眼睛瞪的滚圆,配着那张脸,几乎有些惊悚的效果了。
赵重阳听他一说,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原状,嘿嘿笑了两声,说道:“程兄,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我是请你来我家吃了几杯酒不假,可你说的这些事儿我可是一样都不知道,你莫不是吃酒吃多了?我同这小公子面都没见过,人都不认识,我几时让你去砸人家小公子的摊了,更别说伤人,这样的事情你就是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呐,你这是自己做了事情不敢当,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啊?”
他嘴巴一闭一合硬是将白得说成黑的,正的说成倒的,刀疤男被他说得目眦欲裂,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刻也不能忍的就骂起了娘,将污言秽语都骂了个遍,才又说道:“要不是你不安好心灌我那几杯黄汤,我至于猪油蒙了心似的去干那糊涂事么?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怂货,再颠倒黑白老子把你脑袋给你拧下来。”
赵重阳眼中凶光大盛,片刻又强迫自己收回去,对刀疤男的话见招拆招,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程兄你这话说的就很没道理了,你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惹了不该惹的人,与我可没有关系。我虽然与你是旧相识,但不是我做的事情可我自然是不认的,劝程兄你还是省点力气,别想着栽赃嫁祸于我了。再说我请你吃酒的时候,请的可只有你一个人,这剩下的几个我可是一个也不认识,谁知道你在我这里喝了酒后又出去图谋了什么东西。”
两人你来我往,当庭对骂来了个狗咬狗。
乔郁抱胸而立,嘴角噙着一抹笑,看戏看的相当愉快,他甚至都恨不得上去把刀疤男手上的腰带解下来,看两人打起来才好。
然而想归想,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要是画面太过撕扯,让这个公子哥看到了倒是不太好,于是乔郁只得作罢。
两人如火如荼的对骂了好一会儿,乔郁才看够好戏般的敲了敲桌子。
“哎,先别骂了,赵老板,你说你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我?”
赵重阳顿了顿点头:“自然,小公子这样的脸,没见过也就算了,我若是见过一次肯定是要记住的。”
他心里算盘拨的飞快,打定主意不管乔郁说什么,都一推四五六只说自己既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
乔郁“唔”了一声,又不急不缓的敲了敲桌子,“你既然没吩咐他做那些事,也并不曾见过我,你怎么知道他砸的是我的摊子?谁告诉你他砸的是我的摊子?”
乔郁头两句还说的散漫,后两句却徒然嗓音一边,句句锋利起来。
赵重阳回想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汗嗖的一下就从额头上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