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的两个人各怀心思,金銮殿里的氛围凝重得好像要滴出水来一般,那狱卒独自跪在阶下,被空气中无声的风起云涌和自己的脑补吓得快要昏厥过去了。
最终还是陆阖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知道了,你先回去,记着,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是是,”狱卒忙不迭地砰砰磕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逃过了一劫,“您放心,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察觉到皇上也想说话,却被陆国公一眼看了回去,瀑布般的冷汗开始从这个可怜的汉子额头上涌出来,他把头埋得低低的,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听到最后那声“去吧”的时候,简直如聆仙音。
幸好今日有将军在……狱卒从殿中完整地退出去的时候,整个人感觉自己快要虚脱,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谢了一番他们大将军。
不然哪怕能保住小命,约莫这罪也足够他半死不活。
空荡荡的大殿之内,两个人其实都没有心思去理会一个小人物的想法,傅辰桓紧紧攥着拳,挤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来:“……就这么放过他?”
他说的当然是夏挚。
陆阖叹了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前日去见过他,他不会有复辟之心,你可以放心。”
傅辰桓咬咬牙:“他没有这个心思,不代表别人不会拿他做文章……谁不知道亡国之君要么只能养着供着要么就得堂堂正正杀之以谢天下,人这么不清不楚的没了,今后会有多少麻烦,你不知道吗!”
他说得情绪有些激动,忍不住一把挥落了桌上一只漂亮的瓷器,见陆阖有些愕然地抬头看过来,傅辰桓心里一突,竟忽然有些慌。
刚上任的皇帝几乎是匆匆软下了声音:“我不是……我没想着对你发脾气,你、你别生气……”
陆阖却已经垂下了眼睛,轻轻一笑。
那笑……傅辰桓不知该怎么形容,有点无奈有点自嘲,他听着陆阖无声地顿了顿,然后极轻地应了声“是”。
“臣会尽力搜查的,”他的陆大哥抬眼,面容宁静,公事公办的样子,“这是臣下的疏忽,请陛下严惩。”
他在拿话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