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挚一手托着下巴,也不叫他起身,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爱卿甚少主动求朕什么事啊,不妨说来听听,若不算太过分,朕便准了。”
他说话的时候,语调勾得缱绻,眼神中不加掩饰的掠夺色彩更是暧昧难言,偏陆阖就好像一块石头似的冷硬,全无察觉似的,严肃得像在汇报军情。
陆阖抱了抱拳,也不铺垫,直接生硬道:“是傅相的事——陛下,老相爷公忠体国、一心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殚精竭虑,若对您有所冲撞,也定是……”
“嘘——”
皇帝直起了身子,往前凑过来,几乎要与陆阖鼻尖相对,陆阖僵了一下,却任由他将手指挡在自己嘴唇上,两人的脸凑得极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陆阖不由自主地闭住了气。
夏挚轻轻笑起来:“你很紧张……朕的大将军,朕前日才强调过不许给那老匹夫求情,你当下便抗旨不尊,怎么就不见你紧张呢?”
陆阖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臣不敢……”
“可你已经做了!”
夏挚猛然起身,长长的袍袖一挥,啪的一声拍在跪着的人肩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青年额角逐渐渗出的细汗,阴柔的面孔上山雨欲来。
陆阖微抬起头看向他:“陛下,臣别无他意,只求您看在傅相为国尽忠的份上,莫对他一家老小赶尽杀绝。”
夏挚侧颊上浮现出深刻的咬痕,狠狠地瞪着陆阖,仿佛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好巧不巧的,帘幕中又发出轻轻的响动,陆阖只作没听见,皇上却仿佛突然被引燃了怒火,暴怒地一把推翻了旁边的几案,转头大喝一声:“李守德!”
劈里啪啦的瓷器脆裂的声响混合着女人的尖叫声,在外守候的内侍总管连滚带爬地跑进来:“陛、陛下……”
“给朕将这蠢妇杖毙!”
“……是。”
“陛下!陛下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