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白苏此次来宫中,带的毒全是准备用来对付叛军的,药性不弱,他那时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才对赫连淳锋用毒,之后虽让对方服下解药,可也一时半会儿无法清醒。
赫连淳锋这一昏便昏到了深夜,他醒来时屋内漆黑一片,仅在屏风外头书案上,亮着一盏小灯,初醒的昏沉感逐渐褪去,记忆停留在那被强喂进口中的解药,以及弥漫了半个天际的毒雾。
“白苏!”赫连淳锋颤声呢喃了一句,猛地坐起身,掀开薄衾就要下床,却有一双手快了一步从背后将他又按回了床榻上。
“陛下这是想去哪?”华白苏的声音听来十分清醒,显然不似刚从睡梦中醒来,“有头晕或是有别的不适吗?”
在他开口的瞬间,赫连淳锋便顿住了所有动作,可直到他话音落下,赫连淳锋仍只是愣在原处,毫无反应。
华白苏见他如此,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生怕对方会如下午那般,陷入自己的情绪无法抽身。
好在这次赫连淳锋只是愣了一会儿,便缓缓回过身:“白苏?”
他语气中充满着不确定,声音也很小,仿佛怕是稍一大声便将眼前的人吓跑般。
“除了我还有旁人能上陛下的床?”华白苏说完,半边身子探出床去,点燃了床旁矮几上的烛火。
真真切切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华白苏,赫连淳锋才总算是安心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现下是何年何月何日?”
“圣运二十四年六月十日。”华白苏皱眉,开始有些怀疑赫连淳锋体内的毒素是否并未除净。
“六月十日……”正是赫连淳志发起叛乱的日子,并未出错,赫连淳锋立刻又抬头去看华白苏颈上挂着的吊坠,只见那吊坠还好好挂在原处,并未有被打开过的迹象。
他垂着头,低声问道:“这是为何?”
“该问为何的难道不该是我才对吗?”华白苏伸手掐着赫连淳锋的下颌,让他抬头看向自己,终于是带着几分怒意地质问道,“陛下到底怎么了?或者说,陛下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华白苏并未克制力道,甚至掐得赫连淳锋下颌发疼,可也正是这份疼意,让他彻底清醒。
华白苏还在等着他回答,这次赫连淳锋没敢再沉默太久,很快道:“白苏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那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