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已经这副不堪的模样的,他没理由大费周章的使诈啊…
黑黑看着自己的血将他白色的衣领弄脏,心里突然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他有使劲的蹭了蹭,弄得更脏……
那人似觉察到了他的动作,笑了:“困了你先闭眼歇一歇。”
“……”
“没事,一切有我。”
黑黑的眼睛始终睁不大开,他隐隐约约看到雨水中糊成一团的光斑,光斑渐渐扩大,直到他和这个人一并被强烈的白光包围。
一声‘欢迎光临’在耳边响起,原来是24小时便利店。
那人买了一把伞,大雨天遮在黑黑的头上。
黑黑想,这人很多此一举啊,他俩身上都湿成这样了,打伞还有什么意义吗?
对方似乎能读懂他的心思,轻描淡写的调侃了句:“用你的卡刷的,不介意吧。”
黑黑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眨了眨眼睫——
介意啊,介意你能退回去吗?
再后来,他就彻彻底底晕死了过去。
一夜大雨过后,天空格外清晰日光也比往常强烈,比黑黑意识更先醒来的是他的嗅觉。
他身处之处离厨房不远,老房子排油烟效果也不怎么好,一股炖鸡汤的味道窜到他鼻间。
还有断断续续的菜刀切割食物的声响,日常得令人心安。
没睁开眼的黑黑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下一秒,半清醒的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因为动作太激烈,扯得前胸后背的伤一阵疼,这一疼,他可算是彻彻底底清醒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现在身处的是猫儿胡同的老宅,这个他数年没回过的、早就没人的家。
头顶上的空调呼呼的转着,室温刚刚好。
与疼痛一道儿向他袭来的,还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好像这样的事他经历过。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味道,甚至连下一刻有人推开房间的门,手里端来冒着热气的鸡汤粥出现在他眼前这一幕,他都觉得似曾相识。
“昨晚……”
“昨晚——”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了声,黑黑怔了怔,那人突然笑了:“昨晚你睡着了,我就擅自把你带回家。”
“……”黑黑将对方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这人打扮很奇怪,脸上戴着一张遮了半边脸的狐面,个子的话大概比他高半个头,再多的信息就看不出来了,“你知道我家?”
“知道。”他答得十分理所当然。
“你怎么有钥匙?”
“从你兜里取的,”这句话说得更理所当然了,他清楚自己放钥匙的习惯,“我问过你,你眨了眨眼,我就当你允许了。”
黑黑无语,他那会儿睡得正熟吧喂!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能有比他更强词夺理还不要脸的人。
这会儿,他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咽了口唾沫,抬了抬下巴:“那个,是给我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