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听闻后,传信问他近来可好,杨丰乐呵呵回:好,他很好。

大皇子派人游说,试图让杨丰站队,杨丰依然装傻,又被整治了番。

陛下再问,杨丰依然回:好,他很好,家人都好。

不仅接连拒绝两位皇子,连陛下要为他撑腰的暗示也装傻混过,让陛下着实气了一回,道这杨丰傻。

如今看来,却不是傻,是聪明得过分。

伤口再度包扎好,荀宴暂与杨丰作别,起身去寻静楠。

恰时,朝阳已升,淡金色光芒洒向长廊,细小微尘散在空,随清风飞舞。

影壁之上,刻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静”字,杨丰曾解释,有静心之意。

许是受这一字影响,荀宴此时的心情,异常静谧,仿若被暖阳安抚,神态亦带了悠然。

他走了几步,耳畔忽然传来哒哒脚步声,抬眼,甬路上果真奔来一个小不点,见到他也不曾停住,径直跑来站在后方,抱住他一腿,不动了。

是静楠。

小孩跑了阵,气息有些不稳,仿佛求助般扒着他。

她身后缀了位年轻婢子,撞见荀宴急忙停步,神色变了几变,向他问好,“荀公子。”

“怎么了?”

婢子对他有些畏惧,唇瓣几动,方犹犹豫豫道:“怪婢没看住,让荀姑娘拿到了剪子。”

她小心指了指,讷讷道:“把头发给剪了。”

荀宴眉头一跳,低眸看去,果然见小孩才长出些许头发的脑袋上,如今高低不平,有几处重新秃了回去。

更关键的是,她下手无轻重,头皮都被磕破,已见了血丝,看着颇有些惨状。

静楠听了,嘴唇抿着,肉乎乎的脸蛋有些严肃,手牢牢握住小剪子。

她道:“不要。”

这句奶生生的不要,倒是非常认真。

婢子哭笑不得,哄道:“剪子危险,荀姑娘不能……”

“你先退下。”荀宴打断她,“我来就好。”

名义上他本就是静楠兄长,婢子倒无二话,福身道:“婢就守在院子里,公子有事直接唤。”

荀宴嗯一声,环顾左右,带小孩走至石桌旁,落座。

小孩不懂心虚这种情绪,被他逮住了,还对着小剪子看,似要再剪几次。

荀宴拿走剪子,摸了摸伤口,问她,“痛不痛?”

静楠诚实地点头。

“为什么要剪?”荀宴对小孩的脑回路并不是很了解,尤其是面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