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等着老爷子开口呢,没想到老爷子突然叹息了一声:“可惜了!可惜了啊!”
南时照旧微笑,不见半点异色:“您说说看怎么可惜了?”
老爷子伸手示意了一下,南时颔首,他便摸到了画纸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于是更加确定了起来:“这是雍朝大家丰田先生的《临春寒图》,正品藏在g省博物馆呢,我刚刚见着了还以为是见到了双胞胎,但是这纸实在是太新了……”
他看向南时:“不知道您这一轴是从哪收来的?笔法都一样,连纸也用心做的苦荆纸,仿得有十成像了,要不是纸还带着新气,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在看这头。”老爷子点了点画上一处桃花:“g省那副是桃花初开,这一副确实将败,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应该是作者自己故意用于区分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意境难得啊!”老爷子仍旧是感叹道:“要是它是真品,我这辈子也算是无憾了。”
南时微微一笑,心想那您可以无憾了。
这是从家里拿来的,自然是不可能有假货,落款是谁就是谁,应该就是同一作者不同时间画得两幅画,至于纸张太新……总不好跟人说之前被一群厉鬼收得好好地,那阴气是有点能耐的,能当真空隔层来用。
通常传世又或者盗墓出来的明器又是土又是水浇火烧,虫蛀发霉的,怎么能和放在真空箱里的比?
但非要比,那南时这一副确实是很‘新’了。
老爷子见南时不动如山,心想这年轻的老板真是个好涵养,这虽然不是真品,但是市面上能出这份意境的确实是少见——意境这东西,不是那么你给画得一模一样就能有的,这很玄乎,但就是如此。
真品和仿品,放在一处的时候有些人自然而然的就能分辨出哪个是真品哪个是仿品。
老爷子指了指画轴:“我有心想要叫小友让一让我,不知道小友愿不愿意?”
南时果断的拒绝了:“不瞒您说,我还没看够呢,再缓一段时间吧。”
得出这个结果老爷子也不意外,询问了一下南时是否能拍照,就拿着手机对着画轴拍了好几张,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好久,南时一笑,叫倾影给老爷子搬了张凳子过来,叫他舒舒服服得坐着看。
老爷子临走前压了十张百元大钞在茶杯底下,只说是茶钱,不让南时推辞,还留下了联络方式,说是等南时什么时候愿意出手了就务必联系他。
南时笑了笑就认下了,送走了老爷子后他打了个电话联系了李文柏,之前送出去的人情他该讨回来了。
李文柏久在这条街上做生意,自然人面要比南时宽广得多,他听了南时的要求,思索了一番道:“要是你不介意,我倒是知道有一件,只不过人家不要钱,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不要钱,那就是要求其他了。
显而易见,李文柏是在问他愿不愿意用点其他技术来换宝贝。
这事儿南时做得熟练,一口就应下了:“那得看人才行……”
“当然,你见了人,不乐意扭头就走,也没有人敢得罪你。”李文柏笑道。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提老杨和老六的事情,老六进了局子,这事儿也不是很隐秘,甚至还上了隔天新闻呢,记者还想要采访过杏仙和他,最后因为警方保护被婉拒了,只播放了老六坐在牢房里认罪的场面。
当然,本来应有什么荣誉市民见义勇为之类的奖状,但实际上两人是和对方因私事打架斗殴,这奖状也就没了——也没让他两赔医药费就是了。
后续倒是不清楚了,要判几年还得等开庭。
不过就老六那样的,南时估摸着他也不长久了,估摸着等不到开庭。
南时一点都没有收了钱不办事的愧疚感,人家先不讲规矩,难道他还要好声好气的退钱赔礼道歉?没有这个说法!
“那行,约个时间?”南时道。
李文柏思索了一下:“我先去联系对方,到时候约了时间我告诉你,没有你上门的规矩,都是事主上门来求的。”
“好的,谢谢李哥。”
挂了电话,南时心满意足,又摸起了手机来。
他昨天没屏蔽私信,今天打开围脖居然还卡了一下,等了好一会儿界面才活动了起来,闹得南时心想是不是应该换个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