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条件下,给池幽当弟子,也不是那么叫他不情愿。

池幽如此对他,他也想让池幽感受到一点回报,而不是天天被他气得跳脚,变着法子揍他出气。

南时不知不觉中看痴了去。

元松泉毫不掩饰的皱了皱眉,南时看着他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舒服,就像是在通过他看另外一个人一样:“你在想谁?”

“想我师兄。”南时扯了扯嘴角:“我师兄跟你有点像。”

“我和他长得相似?”

“不怎么像,主要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叫人进来把人拖出去杀了的气质很像。”南时开了玩笑道:“今天打扰你了,我先走了……如果明天顺利,等你死后或许我们还有机会相见。”

“临走前我冒着挨……送你一句。”南时伸手替他拂了拂肩头的阳火,元松泉只觉得一股热意从肩头传来,南时的身形一下子就变得模糊了起来:“以后少他妈见人就拉,耍流氓倒是其次,遇上我这种厉鬼把你阳火都给浇弱了,你一身贵气,吃了你就是大补,亏得我心善才没有动你。”

“还有……小心48岁那一年。”南时说罢,身形便彻底不见了。

元松泉怔怔的看着南时消失的方向,良久才喃喃了一句:“吃我?你居然是个艳鬼?”

他话音未落,只见桌上的南时留下的话本子突然飞了起来,狠狠地往他头上敲了一下,南时的声音传来:“放屁!说我坏话至少等我走了再说吧?吃你是说把你当唐僧的那种吃法!元先生,你的下属知道你天天板着脸实则满脑子都是黄色思想吗?”

元松泉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解释。他向南时的方向摆了摆手,权作是告别,随即便躺在了沙发上,阖目睡去了。

习惯是习惯,但是忙了一天,是真的很累。

就睡十分钟。

周仁回了公馆,见到侍人们还在忙碌的收拾东西,他连续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是明天要走,没有其他消息。

他不敢去问元松泉,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北道长所说的转机的到来。

翌日一大早,他便等到了元松泉的召唤。

“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元松泉仍是那样冷淡的、高高在上的:“听说,你名声不好。”

“是的,先生。”周仁低着头,冷汗从额角渗了下来,正当他以为元松泉要如何处置他的时候,就听他淡淡的说:“既然名声不好,那就去让它变好。”

“今日我要启程回京。”元松泉打量着周仁,他其实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因缘能绊住南时,却又理智上知道不要多去打探:“给你一日处置私事,随后跟上。”

周仁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过惊喜之色,他大声道:“是,先生!”

“去吧。”元松泉摆了摆手,只有助理上前带着周仁出去,他与周仁之前不必阴谋,阳谋便是。

杨助理领着周仁出去,小声提示道:“先生替你寻了不少有名望的先生,今日上午九点钟你去天兴书院,先生名位不好叫这些……先生上门,你去那边等他们。你放心,那些先生神通广大,定然会为你解决名声上的事情。”

说罢,还拍了拍周仁的肩膀:“我跟了先生十一年,从未见过先生如此看重一个人,周助,你不要让先生失望。”

“先生对我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周仁道。

“很好。”杨助理笑了笑,旋身回了办公室。

天兴书院中,今日坐了不少道士和尚,还有几个穿得很乍一看朴素仔细一看却样样都是精品的老妇人。

“奇了怪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二暗自道了一声,被掌柜的一喝,又连忙去端茶倒水。

上面的评弹很快就开了场,如珠玉落盘的琵琶声一响起,往日里都能赢个满堂彩,今日下头却静悄悄的,连个叫好的都不曾有。

距离九点还差十分钟,南时就是在这会儿来的。

他今天没有打扮成北道长,就着本来面貌来的,为防出什么意外,除了晴岚之外还跟了倾影,另有三四个侍卫,不过除了晴岚和倾影之外其他人都是隐身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