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耳边轻唤,张玄睁开眼,周围很黑,聂行风不在房里,他依稀看到眼前停留着一团黑雾,两道银光在雾间盘旋游绕,再仔细看时,雾气已经消失了。
心口发闷,张玄忙爬起来跑去洗手间一阵呕吐,心想晕船真是活受罪,蒙古大夫开的蒙古药也不见效,他用清水漱了口,回到床上正要躺下,忽听外面有人叫自己。
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像是聂行风,张玄神智一恍,再睁开眼时,眼底一道金光划过,恍惚站起身,随唤声走出去,一直走到甲板尾舷,附近没人,冰冷雨点打在脸上,让他恍然回神。
他怎么会在这里?
张玄茫然看四周,忽然看到有人倒在尾舷一侧,空气中流淌着浓烈的血腥气,没容他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传来猛烈风响,随即脖颈一阵剧痛,将神智推入了黑暗之中。
许久,耳边交集着的嘈杂惊叫声将张玄震醒,吃力睁开眼,视线模糊,只隐约看到眼前聚集了许多人,自己手上握着溢满鲜血的匕首,还有聂行风惊慌的脸庞。
「董事长,不是我……」话音消失在呓语中,他重又坠入黑暗。
再醒来时已躺在客房的大床上,聂行风和霍离小白坐在床边,见他醒来,一起凑过来。
「你怎么样?」
「还好……」头依旧晕眩,全身乏力,这种感觉对张玄来说是极陌生的,陌生得让他恐惧,忙坐起来,问:「出了什么事?」
「宋涧被杀了,他们说是大哥你杀的,还想把你关起来,聂大哥不同意,就送你回来了,现在船长和保全还在外面呢。」霍离说。
张玄晕倒后,有服务生经过,发现了倒在血泊里的两个人,立刻通知了船长陈昱,后来经杜医师检查,证实宋涧已死亡,张玄身上溅有宋涧的血迹,手里拿的匕首尺寸也跟他身上的伤口吻合,保全建议拘禁张玄,被聂行风否决了,所以他们现在都守在外面,等张玄醒来。
「人不是我杀的。」他要是杀人,一定做得干净漂亮,哪会乖乖等人来抓?凶手这样做简直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我知道,还好杜医师说以你当时的身体状况无力行凶,为你解了围。」聂行风说。
当时看到凶杀现场的只有水手和几名乘客,消息暂时被封锁了,不过陈昱要求关押张玄,还好白先凯碰巧经过,帮聂行风说了情,白家跟万华集团有些交情,陈昱没再为难聂行风,不过张玄知道白家这个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招财猫日后要头疼了。
聂行风给张玄倒了杯温水,等他脸色稍见缓和,才问:「你怎么会去甲板?」
没等张玄回答,敲门声响起,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他是船长陈昱,魏正义和杜医生也跟着进来了。
「你们来得正好,我先声明,我没杀人,是有人陷害我!」
张玄把经过简单说了,不过隐瞒了被唤声迷惑的事,陈昱听完后,问:「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打晕你的?」
「我如果看到,早把他揪出来了,还会在这里被你盘问吗?」张玄悻悻道,陈昱的眼神让他很不爽,那分明就是看贼的眼神嘛,船长就了不起吗?
杜医生帮张玄做了简单检查,又给他开了药,众目睽睽之下,张玄没办法,硬着头皮吃了,杜医生对陈昱说:「他身体很虚弱,让他休息吧。」
陈昱把目光转向聂行风,道:「船上有三百多名的乘客,我不想因为一个人而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必要时我会拘禁他,请聂先生合作。」
聂行风不置可否,只淡淡道:「还是等邓妍清醒过来再说吧。」
邓妍?
张玄疑惑地看聂行风,等陈昱和杜医生走后,忙问:「邓妍又怎么了?」
「她疯了。」
邓妍是一位乘客去洗手间时发现的,当时她神智正处于极端混乱的状态,躲在洗手间里嘻嘻笑个不停,倒把那客人吓了个半死,陈昱派了女护士陪她,希望她清醒过来后能说出实情。
「师父,你说会不会是那个逃犯干的?正巧见你出现,就栽赃嫁祸你?」
「也许吧。」其实张玄知道不是,是有人故意引他出去,然后嫁祸他,不过徒弟太热血冲动,有些事还是少知道为妙。
「董事长,你去哪里了?」他问聂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