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下午,王齐回来转了一圈,发现王超在楼上练钢琴,他不会弹,当年盯着王超练琴,也记住了这旋律,肖邦《辉煌的大圆舞曲》。
他奇怪的打开门锁进去,王超练得异常认真,都没听见他进来。
他看了一会儿,静悄悄的出去,问王锦:“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王锦道:“不知道,练了一天琴,中午我上去,他也不顶嘴,是不是你把他打傻了?”
王齐道:“胡说八道。”
王锦又说:“他这阵子算是挺听话的,我看那小鸭子的事儿也真是个误会。”
王齐来气道:“什么误会跟个男的去开房?”
王锦斜眼看他:“大哥,还没问你呢,你是有什么事儿,大晚上的去酒店啊?”
王齐抿住了嘴唇。
王锦道:“其实他现在当偶像也挺好的,你不让他当,以后你让他干什么去?”
王齐道:“我准备送他出去念书。”
王锦摆出吃惊脸,说:“放在眼皮子底下你还看不住,你还送他出去,不用半年他就废了。”
王齐皱起眉,他也知道王超的德行,送去国外没人看着肯定是不行。
王锦顺势道:“他长这么大,好不容易干点正事儿,也有了点成绩,你现在给他搅黄了,不是我说,他得怨你一辈子。”
王齐瞪眼睛道:“他敢。”
王锦说:“那你就试试。”
王齐不愿意试。
他是被他爸一路打到大的,王锦小时候也没少挨揍,他家就这种教育模式,他爷爷七十多岁,脑淤血突发去世那一天早上,还用拐棍敲了他爸一顿。
他和王锦在这种教育里,都考上了名校,他按部就班结了婚,王锦就出了柜,虽说最后王锦的恋情没有好结果,可当时的离经叛道还是把他这个哥哥给吓了一跳,要说叛逆期,二十四五岁才来,是不是也太晚了点?然而今年他自己三十五岁了,叛逆期也毫无预兆的来了,辞了职,也离了婚,和一个最不该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了,回了趟哈尔滨给家里做个交代,一点不意外的被他爸狠揍了一顿。
王超是他们家最不一样的小孩儿,生下来就进了叛逆期,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不让干什么就非干什么,那还能怎么办呢?打吧,这一打就打到了二十二,叛逆期还没过完。
打归打,可王齐也是真的很疼这个弟弟,不然王超也不会被惯成这样,安安稳稳、高高兴兴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有这种福气。
王超认认真真练了几天琴,得到了回报。
王齐把手机还给了他。
“别光想着玩儿游戏,”王齐说,“给小段打个电话,就说你身体好点了。”
王超差点哭出来,问道:“那我还能去上海吗?”
王齐道:“看你表现吧。”
他出去了,王超举高手机吧唧吧唧亲了两口,激动得想转圈圈。
给小谢打个电话!
……说点啥呢?
王超纠结半晌,没好意思打给谢竹星,他俩最后一次见面,他带着那小鸭子趾高气扬的离开酒吧,还得意洋洋的说自己要去约炮。
他决定曲线救国,打给了程曜。
程曜在那边尖叫:“啊啊啊队长!!!”
王超:“……别叫了别叫了,耳膜穿了!”
程曜难掩激动,队长你在哪儿啊你真不去上海了吗你真的要退团吗你的粉丝都疯了在网上骂公司还说要退票巴拉巴拉了一长串。
王超没心情和他聊天,问道:“你是不是在公司?那个谁在没在?你叫他过来,我跟他说几句话。”
程曜道:“哪个谁?”
王超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那个名字来。
程曜恍然道:“小谢哥?他和桃桃在练功房一起跳舞呢。”
王超道:“谁?你说他和谁?”
程曜道:“上海见面会师妹团要去给咱们当嘉宾,坤哥叫桃桃和小谢哥一起表演个舞蹈,他俩这两天就一直一起排练呢。”
王超气愤道:“坤哥是不是脑子进水啊!咱们见面会叫她们去干啥?还一起跳舞?”
程曜道:“不是坤哥,好像是小谢哥自己提出来的。”
王超更生气:“他有病吧?”
程曜道:“我听思远哥说,桃桃跟小谢哥表白了,说是女追男隔层纱,俩人可能谈恋爱了,小谢哥想带女朋友一起活动也很正常。队长,你到底回来不回来了呀?”
王超气汹汹道:“不回去了!这辈子都不回去了!”
他挂了电话,一脚踢在实木琴凳上,磕到了脚趾,一边惨叫一边单脚跳,跳了有十几秒,脱下袜子看了看,大拇指红得像一节小胡萝卜。
可真是太惨了。
等到了天黑,王齐没回来,王锦也回了自己房间。
王超小心的推开窗户,站在窗台上,两手扒着窗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隔壁房间的窗台上,中间差点摔下去,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隔壁房间窗户没锁死,他顺利进去了,轻手轻脚下了楼,怕王锦听见动静,也没敢走大门,翻墙出去了,在草丛里还摔了一跤,沾了一身花泥,也不敢大声骂,小声骂了几句脏话,赶紧跑了。
谢竹星从公司回到家,靠坐在床头,戴了耳机看舞蹈视频。
他已经从梁玺那里知道王超在家里被关禁闭的事儿了,梁玺说的是“网上曝他以前约炮,他大哥生气,修理修理他”。可谢竹星知道八成是有别的事儿,王超以前约炮没少挨打,他哥不大可能再为了网上的爆料去翻旧账。
梁玺不说,他就没细问,只对梁玺道了谢。
梁玺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小谢,辛苦你了。”
谢竹星:“???”
他起初没反应过来,挂了电话才突然回过劲儿来,那小傻逼是和梁玺胡说八道什么了?
这人就该关一辈子禁闭才好,省得跑出来再干那些不着调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