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盈急切地追问重点:“那平乐宫使人去了吗?”
“去了。”杜充容眉头微微颦起,有些困惑道,“但我已问过侍奉修仪的锦书,她说在平乐宫的时候,因有二皇子在,所以修仪也很小心,除了喝过尹昭容的茶水,她并没在平乐宫用过吃的。那茶水是花茶,因尹昭容也喝,所以林修仪才敢喝。是同一个壶里到出来的,锦书说应当不会有问题。”
谢小盈一愣,她搜刮大脑中对宫斗剧浅薄的印象,胡乱猜测地问:“茶水或许没问题,那杯子呢?会不会是林修仪用的杯子有问题?”
杜充容眼神里透出茫然,“据锦书说,尹昭容用的是一对透明的琉璃杯,因茶水倒进去,色泽清透,十分悦目,所以尹昭容特地这样搭配。透明的杯壁,怎会有问题啊?”
谢小盈一听也沉默了,就算放在现代,恐怕也难找到无色无味甚至无存在感的毒药。当初她中毒,是因那宜茹将有毒的钩吻烹水混进了浓茶里,茶酽易涩,且宜茹用的毒量不大,她才没能发觉。
可花茶就不同了,花茶味道大多清浅,若混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该是很容易分辨的。即便是杯子上沾了东西,若是透明的杯壁,也能一目了然的发现,古人上哪儿能找透明无色还能挂壁的毒药啊?
然而,这一瞬间脑海里的自我否决,突然又让谢小盈感到思路清晰起来。
“……杜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种感觉特别熟悉?”谢小盈喃喃地问。
杜充容不解,“什么感觉?”
“就是这种……你明明直觉与她有关系,可她偏偏在这件事里显得十分干净。”谢小盈若有所思,“既是花茶,又是透明的琉璃杯,还偏偏是从一个壶里倒出来的,且她跟着一起喝了……杜姐姐,你来我宫里这么多次,我可不是回回都陪着你用茶。何况你来的时候,哪能刚巧就赶上我也要喝茶,咱们偏要从一个壶里往外倒水呢?”
招待客人,又不是表演茶艺。喊宫人奉茶,多半都是在茶房里直接倒好一杯送到手边上。除非主人特地吩咐,否则哪有宫人会巴巴儿地还把茶壶送到主人面前去倒呢?
这样一连串的举动凑到一起,竟像是尹昭容早有准备,特地留着为自己剖白似的。
而且,茶水这个事,对谢小盈来说实在非常熟悉。
她就是因茶中的毒,尹昭容既被宗朔罚了,想必也会知道这其中的内情。谢小盈记得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曾看过一些报导,讲过罪犯的犯罪行为很多都受过影视作品或犯罪新闻报道的影响,潜意识里去模仿自己看过的犯罪手段。
这两件事之间冥冥的关联,实在让谢小盈觉得,不会是一场巧合。
杜充容被谢小盈这样一说,当然也察觉了奇怪之处。就像端阳宫宴上出的事,怎么查都干干净净,虽前后都与尹昭容相关,可她自己成了那个受伤的人,便让人连疑都无从疑起。
“那昭仪打算怎么办?”杜充容到底经验浅,显出了几分无措,她已在第一时间,做了自己权限范围内尽可能多的事情。眼下,实在是没了更好的主意。
谢小盈眼睛眯了眯,她想起尹昭容被烫伤那日,朝她投来的一眼。
这女人,说不准是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
“待林修仪这边稳定了,我打算让陈则安也去给尹昭容扶个脉,看看她的身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