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以为自己刚刚跑得挺快了?”宗朔含着笑问。
谢小盈不明其意,却见宗朔猛然扬鞭,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踏云骏顷刻间疾奔出去。谢小盈但觉两侧树木都飞快地向后倒去,她这才明白,她以为自己一路骑得飞快,实际上还是宗朔故意压着速度在陪她!
“……陛下!”谢小盈有点说不出的羞恼,宗朔终于逞了英雄,高兴极了,他在她耳边朗声大笑,将人紧紧揽在怀里,身体也为了驭马前倾,两人之间丝毫缝隙不留。
宗朔昂然道:“这才叫千里飞骑,盈盈,你还差得远了!”
……
一队人疾奔,赶在正午前到了养珍别苑。
赵良翰领着众人在离宫正南门外跪迎了皇帝,也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与皇帝一同下马的谢小盈。
谢小盈累得连路都不想走,但精神却显得极好。
宗朔让赵良翰先去给谢小盈传辇,自己陪她缓慢地往别苑内走去,“盈盈,朕看你这样畅快,心里实在比自己畅快还高兴。咱们已经到了离宫,朕同他们说过了,离宫内万事皆以你为尊,你只管好好快活,不必再拘着自己。”
谢小盈被人用步辇抬到了她从前住的韶音楼内,宗朔陪她换了衣裳,用了午膳,又等着大部队抵达。薛氏抱着无忧来拜见父母,见女儿无恙,宗朔这才到上面排云殿处理政务。
宗朔让人把公主安排住在了韶音楼以东的衍意斋,两处就隔着一道楼廊,算不上远。谢小盈让兰星跟过去盯着乳母安置东西,把无忧暂且留在了自己身边,亲自照看了一下午。待到衍意斋都安顿好了,谢小盈抱着无忧亲自过去转看过,她才放心将女儿交给薛氏,自去泡温泉解乏。
谢小盈原还以为皇帝来了离宫,少不得要躲个清净,处理一些在延京城内不便解决的事情。没想到他当晚早早就来了韶音楼,还与谢小盈一道用了晚膳。谢小盈嫌骑马出汗又沾尘,不仅泡了汤泉,还特地洗了头。
宗朔到时,她就散束着头发,穿了一身对襟襦裙,整个人颇有古韵,迷得宗朔错不开眼。
只可惜谢小盈今日实在人困马乏,宗朔揽着她滚进床里想求欢,谢小盈百般推拒,实在是骑马累得腰酸腿疼,不想再“运动”了。
谢小盈被宗朔按着亲到快要缺氧,有些撑不住,抬脚踹了皇帝一下。宗朔不恼反笑,与谢小盈隔开一段距离,让人安安稳稳地躺平,“罢了,朕不闹你了。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若叫你踹坏了,咱们怎么给无忧添个弟弟妹妹?”
“陛下!”谢小盈不想做,也就不愿意配合宗朔的口头玩笑。她一裹被子,闭了眼,“我真的好累。”
宗朔伸手拥上去,“好,那就睡吧。”
虽一日求不得,但谢小盈身上紧绷的肌肉舒缓下来,还是许了宗朔的亲热。
宗朔被她吊了几天胃口,自然是同那开闸的洪水一般,凶猛碾压,谢小盈几受不住。
这一次在养珍别苑,宗朔不同与先前那般,一忙起来就在排云殿留宿。
恰恰相反,不管每天政务结束得或早或晚,宗朔都会回到韶音楼。两人渐渐每天抵足而眠,谢小盈不知不觉中便习惯下来,每日睁眼,身边还留有另一个人的余温。
六月暑热,即便是在养珍别苑,亦是进入了蝉鸣聒噪,日晒汗湿的阶段。
宗朔提心吊胆的黄河洪峰终是抵达了下游阶段,多郡水涨,势态情急。虽还没发生真正的溃堤,但依旧是不容小觑的压力。宗朔情绪紧绷,累日里连饭都有些吃不下去。
乳母抱无忧过来,宗朔也不像往常那样有耐心,能坐下来陪孩子玩一会。他只看看孩子情况,便避到了书房去想事情。
谢小盈虽不过问政事,但看皇帝这么焦虑,连带着韶音楼里都一片低气压,她实在想开解开解宗朔。
防洪这种事,于华夏大地一直是难解之题。黄河长江带来丰饶的土地,福兮祸之所伏,河患滋生,也是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