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小盈用过膳,又招呼人来陪她下棋。荷光推说下不过,赶了另一个宫娥兰星上去,自己跑去廊下,拽着莲月窃语:“你说,陛下该不会真把咱们娘子忘了吧?”
莲月缄默须臾,摇摇头,“不至于的,应是以为娘子还病着,才特地没来打扰。”
荷光扁了嘴,摸摸自己胸口,“便是真病着,隔三差五,也该使人来关切一番,这样不闻不问,我心里真是慌。”
莲月闻言,反倒笑起来,“慌什么?你看娘子,如今其乐陶陶,与从前在府上一般无二,这样不才是最好?娘子出阁的时候,主君夫人多担心啊,要知晓娘子现在过得这般悠然,夫人势必要骂一句没良心。”
她这话把荷光也逗乐了,小姐妹二人站在廊下推推攘攘,好半天,荷光才去端了热茶,往二楼送去。
谢小盈想也知道,荷光肯定又是偷偷摸摸杞人忧天。见她重新上来,不由得睇去一眼,半玩笑半认真地问:“怎么?你不怕啦?”
荷光瞪眼,面露错愕:“娘子……你怎么知道……”
谢小盈哼哼两声,指着面前的宫娥兰星道:“还是和兰星下棋有意思,你那点招数,我一看就能猜到,无趣无趣,你下楼去吧。”
待到傍晚,因唯恐宫宴忙乱,莲月特地让赵思明早些去内膳司提膳。
莲月所料不错,等赵思明去的时候,内膳司果然已经人仰马翻。宋福不见身影,赵思明唯唯诺诺立在墙边,也不敢同人说自己是来给谢才人提膳的。
众人几乎都忘了还有一个谢才人,大家忙乱极了,只管往一式一样的餐盘里装膳点,贴条子,交与呈膳的内宦或宫娥。
然而,皇帝设宴的摘星楼中,谢才人却恰恰被人想起。
几轮规矩的朝拜结束,众王敬皇帝酒、众王妃又敬皇后酒。
宗朔随即道上一句:“兄弟们不必约束,今日是家宴,大家自在一些就好。”
众人谢恩后,这才是筵席真正的开始。
皇后开始命人传歌舞,伴随着弦乐阵阵,诸藩王总算放开了一些。
转年后,宗朔兄弟里最后几个还留在京中的也要去就藩了。这既是松一口气的事,对着余下几个与他感情好的,宗朔也难免有些不舍。他本想从年纪最小的长阳王开始勉励,话没开口,却见离他最近的豫王端着酒杯,上前了一步。
豫王是他唯一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宗朔自然不会驳他面子。宗朔冲身侧内宦微微颔首,便再无人阻拦,任由豫王近到御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