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收回视线,翻了个身背对靳舟:“是。”
还在说谎。
靳舟查过赵凊,他和杨时屿不同岁,两人根本不可能是同学。
不过他早已习惯杨时屿撇开他单独行动,谁查不是查?各凭本事呗。
第二天上午,靳舟煞有介事地让孙义、余赫来修车店开会,还像模像样地搞了块白板,把张瑞的头像放到正中央,四周列出了各种计划。
“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靳舟用马克笔敲了敲白板,“就是找到表在张瑞手上的证据,并且不能让他知道。”
坐在对面的孙义举起了手。
靳舟扬了扬下巴:“讲。”
“为什么不能让张瑞知道?”孙义问道,“我们可以伪造出已经掌握证据的假象,骗他主动归还,这样就不用去法院打官司,省得麻烦。”
“不,必须麻烦。”靳舟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在白板前来回踱步,“我们需要胜诉的结果。”
和罗雪晴的案子一样,之所以能把两千的和解金提高到四十八万,正是因为胜诉的结果就在眼前,这样才有了谈判的条件。
“但是……应该会很难。”孙义说道。
“确实很难。”靳舟点了点头,“所以只能尽量,实在不行,能让他主动还表也好。”
坐在孙义身旁的余赫举起了手。
靳舟又扬了扬下巴:“讲。”
“发传单的伙计说,张瑞有跟他讨价还价,对十万的价格不满意。”余赫说道。
市场价四十多万的手表,寄卖行只花十万块钱去收,的确是宰得有点狠。
但这背后的逻辑并没有那么简单。
按照法律规定,典当行、寄卖行等不能回收没有票据的贵重物品,这样会有收赃的嫌疑。客户必须票据齐全,才能证明物品来源正当。
张瑞显然没有票据,去正规渠道出手,还得伪造票据,更容易出事。因此靳舟让余赫安排发的传单上有“支持现金”四个字,其实就是在暗示张瑞,钱不用走银行,不用害怕被追查。
说得再直白一点,懂行的人看到这种传单,立马就能知道传单的意思是——咱们这里可以销赃。
“可以让伙计再去谈谈,最高十五万,再高可能会引起怀疑。”靳舟说道。
坐在余赫身旁的小武举起了手。
靳舟再次扬了扬下巴:“讲。”
“要不还是让刘哥出面吧?”小武说道,“刘哥人脉广,多找几个人去说说,肯定能解决这事。”
孙义和余赫一齐看向小武:“一看你就没听讲!”
小武心虚地挠了挠后脑勺,他刚才在玩手机,的确没怎么听讲。
“你叫上虎子几个兄弟,”靳舟压根就没指望小武能有什么建设性发言,“我有其他事情安排你们做。”
孙义和余赫分别回了律所和寄卖行,而小武则是去了虎子那边。
修车店里只剩下靳舟一人,正好店上也没什么生意,他便打算提早关店,去和泰大厦转悠一圈。
然而就在他拉掉电闸,正准备离开时,店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外加深灰色大衣的男人。
“你好,请问你是靳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