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时屿没有回答,靳舟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这次杨时屿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猜的。”
靳舟可不会相信杨时屿的直觉会那么准,推测道:“还是说你去家里找过我,发现我不在?”
杨时屿又不回答了。
靳舟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不过刚才杨时屿的那句“猜的”,已经间接承认了他就是去酒吧抓靳舟。
“你这么在意我啊?”靳舟的心情突然变好,好得他都飘了起来,“我跟你说,你还是不懂事,没有当嫂子的自觉。”
杨时屿瞥了一眼靳舟。
“兄弟跟老婆,谁更重要?”靳舟自问自答地说,“当然是兄弟。”
“我正跟兄弟们喝酒呢,你突然把我叫回去。”靳舟用右手手背拍了拍左手手心,语重心长地教育道,“你说你,多不懂事。”
“你皮痒了是吗?”杨时屿冷声问。
靳舟摸了摸鼻子,不敢再嘚瑟。
从闹市区回到老街区,需要穿过一个市政公园。
市政公园旁边是铁路,灰大,噪音大,平时很少有人来这个公园遛弯,加上此时夜色已晚,杨时屿的车开进去之后,就没有见到一个路人。
“看看这路灯,坏了也没有人修。”靳舟说道,“咱们老街区就不配吗?”
话音刚落,驾驶座那边的后视镜突然闪了一下,靳舟熟悉这种情况,一定是后面的车开了远光灯。
他回过头去,正想抱怨几句,但这时后面的车突然加速,从左侧超车,然后猛地在前方停下,把杨时屿的车直接逼停。
惯性使得靳舟差点没撞到挡风玻璃上,他的身子弹回椅背,正想看看前面怎么回事,这时,只见前方的车上下来四个戴口罩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棒球棍。
“这是……?”靳舟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便走到杨时屿的车前,用棒球棍啪地砸上了挡风玻璃。
挡风玻璃立马凹陷,出现了放射状的裂纹。
靳舟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在额头前,而另一边的杨时屿已经解开安全带,翻身过来护住了他的脑袋。
“怎么回事?”靳舟皱着眉头,瞪着窗外的人。
四个男人用棒球棒打砸着杨时屿的车窗玻璃,像是在发泄怒气一般,不想留下任何一片完好的玻璃。
光是砸玻璃还不够,四人又跳上引擎盖,跳上车顶,狠狠地往下踩。
靳舟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当下解开安全带,想要打开车门,但杨时屿及时拉住了他。
“别出去。”杨时屿道,“看他们的样子没想打人。”
靳舟也发现了这事,但心的火还是止不住地往上蹿:“他妈的,让我知道是谁,看我不弄死他们!”
见杨时屿倏地蹙起眉头,靳舟立马反应过来法官大人不喜欢他说脏话,便又放轻语气道:“真是奇怪,我最近没惹谁啊?”
“不一定是你。”杨时屿看了看窗外,但玻璃已经完全龟裂,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一些出狱的人也会来报复我。”
听到这话,靳舟一整个愣住。
从那些人拿出棒球棍开始,他就一直认为这件事情是跟他有关。但听杨时屿说起,他才认识到,原来法官的工作比他还容易结仇,并且跟法官结仇的人,都是实打实的犯罪分子。
相比起来,目标的确不太可能是他。一来他最近并没有跟人结仇,二来他经常走这条路回家,从来没出过事,三来今天他坐的是杨时屿的车,要是真有人要找他麻烦,那砸别人的车算个什么事?
靳舟突然想到之前看过的新闻,一个人在路上偶遇班主任,忍不住上去给了一巴掌,恐怕前车的人也是这样,在酒吧偶然看到杨时屿,便临时起意想收拾他一顿。
而在闹市区不太方便,正好杨时屿的车开到了没人的市政公园,他们便选择在这里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