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咿!呀呀!”长城大嗓门,生气的骂什么,还不小心喷出一溜儿口水泡泡。
珍珍害怕的躲开,母爱滤镜再厚,也受不了他的口水呀。
这下,长城更生气了,觉着是爸爸凶了妈妈,一骨碌坐起身子,伸手就往爸爸脸上打,咿咿呀呀骂得可大声啦!
季渊明又舍不得真动怒,被那小胖手打得痒痒的,干脆掐着胳肢窝想把他扔回小床去,谁知道儿子脚一抬,一踢,小臭脚丫子直接踢他嘴里去……
珍珍爆笑,该!让他不老实!
季渊明忍啊忍,一会儿爬起来看看老婆身旁的儿子,那大眼睛瞪得亮亮的,小手小脚不老实的蹬来蹬去,好吧,再等等。
过一会儿,爬起来一看,长城还蹬着大眼睛,自娱自乐,不亦乐乎!
得,他再等。以前媳妇儿身上不方便,他忍,最近忙着交付订单招工,累得挨枕头就睡,他忍,今儿好容易尘埃落定双方都有那意思了,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他季渊明就想跟媳妇儿亲热亲热,怎么就那么难呢!
行,他再等,结果儿子没睡着,抱不开,媳妇儿却传来了小猫一样的呼噜声……
***
珍珍其实也舍不得折腾,可住宿是刚需,想让工人们心无旁骛死心塌地上班,她就得搞好他们的大后方。她也不是要重新盖房子,就去厂里好好转了一圈,挑出东北角八间独立的破房子。
这儿原本是以前的原料房,经年累月放有机玻璃原料,倒是没有潮湿发霉。而且因为是跟厂房隔开的,又位于上风向,通风和光照都十分好,做宿舍正合适。
房子破点没关系,把瓦片掀了,椽子是上好的松木,又直又没虫洞,还能接着用。墙壁缝缝补补,垮塌的地方重新砌一下,刷上石灰,挂上窗帘,再摆几件家具,也就成样子了。
当然,珍珍知道专业的事得找专业的人干,装修翻新这事得找专门的工程队,正好张胜利来问她继续给市百货送货的事,就顺手把这活交给他了。
“成,你就等着吧,不出半个月,哥们绝对还你一片新房子!”他拍胸脯保证道,见她看着房子出神,又抓耳挠腮的浑身不是滋味。
“怎么,长虱子啦?”珍珍揶揄道。
“没……也……就是,那个,我知道你跟蕙兰关系好,能不能帮我个忙?”他的脸色有点不得劲。
俩人合作这么久,珍珍是真把他当好朋友了,“有屁放。”
蕙兰这两年在链条厂食堂干得很顺利,据说过年那几天厂领导请客吃饭,主厨摔骨折啥也干不了,还是她硬着头皮顶上,结果意外的好吃,好几个县领导吃了都说好。
她相信,以奶奶后来的智慧表现,有厨艺在手,过几年市场经济放开后她再掏钱给她开个饭店啥的,一辈子衣食无忧。所以,珍珍现在还真不怎么担心她了。
“就是,那个……你问问她,她要不着急找对象的话,能不能再等等?”
珍珍一愣,“什么意思?”
这家伙脸红成猴子屁股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不可能吧,蕙兰周岁才十七,他可是二十老几的人啦!看不出来,平时正正经经一人,居然……居然……珍珍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愤怒!
别说蕙兰是她的奶奶,就是接受过义务教育的正常人,也接受不了这种年龄差好吗?在她心目,小于十八岁谈婚论嫁,那都是炼铜,该死的炼铜!
感觉到她眼的杀意,张胜利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跟针扎了屁股似的一蹦三尺高:“喂你想啥呢,哥们我是那种禽兽吗?!”
“你不是?”
“哎哟喂小姑奶奶,我虽然没结婚,可上赶着跟我相亲的女的不少,都冲着我的工资来的,我就那么缺对象?”尤其是杨蕙兰那样的豆芽菜,他是压根就没把她当女的看,这几年照顾她,一方面是可怜她,就当自家妹子。往私心里说嘛,他也是想讨好讨好珍珍,他早看出来了这女同志非池之物,跟着她混有肉吃。
林珍珍见他的嫌弃和厌恶不是假的,这才“嗯”一声,“行,那你说吧,什么事。”
原来,蕙兰逃出老家这么久,前两天终于还是被杨父找到了。看见不成器的大闺女有了固定工作,人也出落得不错,他意识到好工作的重要性,硬让蕙兰把二娃塞进食堂,这年代的厨子可是比干部还受欢迎的职业。
蕙兰位卑言轻,自个儿工作怎么来的她清楚,怎么可能为这点事再麻烦珍珍和姐夫,当然是抵死不从。
好家伙,杨父居然退而求其次,答应她不给弟弟安排工作也成,那就跟相亲对象结婚,美其名曰了却老父亲心头大事,实则是换彩礼给他的宝贝儿子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