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我观夫人有些寒症,恐怕是多年积成的,这可不好。”老大夫义正言辞指着:“这习惯得改。”

“是。”苏锦烟认真点头,垂着眼皮,模样看起来反省得极深刻。

等大夫一走,尉迟瑾似笑非笑地看她:“你夜里爱踢被子?”

苏锦烟面色镇定:“人之常情。”

“这如何是常情了?”尉迟瑾薄唇渐渐勾了起来,眼里打趣意味十足。

苏锦烟别过脸,故作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

闺阁女子从小就被嬷嬷们教导,无论是吃饭、行走、睡姿都极其严格,哪里会容许踢被子这样的毛病,万一日后家去了夫家,夜里与丈夫睡得好好的,突然将被子踢了个干净可如何是好?

但苏锦烟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嬷嬷教导的其他事都能做的极好,就是这踢被子的毛病从小改不了。

但她不想在这种事上纠结,片刻后又睁开眼睛:“尉迟瑾,大夫说我得多歇息,你”

她盯着尉迟瑾,眼里送客之意明显。

尉迟瑾依旧噙笑,伸手又探了下她额头,接过霜凌手上的热巾搭在她额头上:“行,你好生歇着,我晚些来看你。”

末了,竟还十分自然地揉了揉苏锦烟的脑袋,而后出门了。

“”

苏锦烟又继续睡了一觉,醒来后却见霜凌面色带笑。

“遇到什么事了,”她问:“为何这般高兴?”

“小姐,”霜凌走去桌边拿了封信笺过来给她:“您看看,这是什么?”

苏锦烟起身靠坐在床头,接过信打开,里头是一封邀请函。正是江南造办局的人写来的,邀请她于下月中旬去定城参与皇商竞选之事。

确实是个好消息!

她等了多日,总算是到了。不过却有些疑惑,原本还以为要努力走一番门路,却不想竟直接写信来邀请她。

这是谁帮了她?

苏锦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六叔,毕竟六叔在生意场上人脉极广,但很快又否定了。六叔在做官之前只是商客的身份,关系即便再广,要想结识内务府造办局的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隐隐地,她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顿时,心底像淌了水一样湿漉漉地沉重。

傍晚,苏锦烟听说尉迟瑾回来了,还听说他身上流了许多血。

苏锦烟彼时正蔫蔫地躺在软塌上,拿着书卷打发时间,闻言,动作顿住:“他受伤了?”

巧月正在收拾东西,说道:“奴婢也是听后院的六子说的,说世子爷今日去打猎了,回来满身是血呢,看着都吓人。”

苏锦烟缓缓坐直身子,视线仍是停在书卷上,却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去。

少顷,她暗叹一声,算了,还是去看看他吧。

尉迟瑾回府就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他这会儿已经将外袍都脱了,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衫,衣衫是白色的,也浸了血,看起来就格外骇人。

他站着等丫鬟们抬水进浴室,就听见外头说话的声音。

很快,门被推开,苏锦烟进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