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城。
尉迟瑾坐在府衙后堂查阅审讯记录,面前放着厚厚的两塌纸,一塌多的在左边,一塌少的在右边。他将手上的看完后,伸手往左边搁。
耿青赶紧提醒道:“世子爷,错了错了,是放右边,右边才是已经看过了的。”
尉迟瑾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闭了闭眼,烦躁地往后一靠。
耿青劝道:“世子爷若是累了,就去后边歇息一会儿,属下已经让人将屋子收拾出来了。”
尉迟瑾回到定城后又突然不想去别院睡了,然后带着人在客栈歇了一晚。
不去别院就不会见到那间熟悉的屋子,也不会想起那个人。这两日他都是拼了命地忙碌,尽量不去想起令他烦心的事。可一旦停下来,脑子就不听使唤起来。
比如现在,一阖眼就又想起苏锦烟那日说的话。
她说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他没资格再管她,没资格干涉她喜欢谁、要嫁谁。
那天她没有否认他的话,那是不是算默认了呢?
她喜欢上别的男人了,甚至还想嫁给那人。
想起这个结果,尉迟瑾就心痛如刀绞,这会儿坐在椅子上都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挥手,吩咐耿青:“将窗子打开。”
“世子爷,已经打开了。”
“那就打开门。”
“呃也是开着的。”只是中间隔了座屏风而已。
闻言,尉迟瑾狠狠地蹬了下实木桌角,忽地起身走出去。
“世子爷,”耿青跟在后头:“您要去何处?”
“透透气。”
见他这会儿总算不想着忙公务,耿青迟疑道:“世子爷,京城的人都来了两日了,可要见一见?”
璟国公府来人了,来的还是他父亲最器重的门客王让,尉迟瑾心里隐约知道是为何事,但这两日心里不好不想见,便也将人晾着。
可也不能一直晾着,毕竟来人也代表着了他父亲。他停下脚步,转头道:“那人呢?领他过来。”
王让进门后给他行了一礼:“见过世子。”
“王先生请坐,”尉迟瑾示意耿青给他沏茶:“我父亲让你来做什么?”
“世子,”王让是璟国公众多门客中最能言善辩之人,许多意见也皆是被采纳,此次奉璟国公之命来此劝说,在此之前他早已打好了腹稿。此时便直言不讳地说道:“王某此来是为世子爷的婚事。”
“何婚事?”尉迟瑾皮笑肉不笑地:“要给我纳妾还是娶偏房?”
“世子,”王让讪笑了下:“世子说笑了,这婚事乃皇后娘娘亲定,自然是娶正妻。”
“我早已拒绝过此事,无需再多谈。”尉迟瑾不耐的很,欲起身离开,被王让赶紧拦下。
“世子请留步,”王让道:“还请世子听王某一言。”
尉迟瑾冷眼斜睨他。
“这桩婚事十分紧要,既关系道璟国公府日后的前程,也关系到”他朝北边拱了拱手:“宫中那位的大业。”
“于世子您也很是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