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她忙里忙外的,也没再见过尉迟瑾的身影,听张叔说现在定城人心惶惶,钦差大肆整顿贪污案,已有许多人都下了狱。
想必这两日他也正忙得不可开交。
那日在别院与他说了分别之后,她便立即回屋子收拾东西离开了,后来尉迟瑾如何了,她也不得而知。
这样也好,本来早就该了断了的,如今说清楚了,他应该也死心了。
也许他这会儿还有些难以割舍,但等离得远了,日子久了,也就渐渐淡忘了。
孕吐之事惹得她胃口不佳,早饭也只是匆匆地喝了几口粥就撂筷子。
出门时,天边日头将将升起,绯红的霞光染得天边似火般灼亮。马车粼粼而行,很快就出了定城东城门。
本是秋日清凉舒适的空气,不知为何,苏锦烟却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她掀开帘子用力呼吸了几口,忍不住再次瞧了眼定城的方向。
然而,当瞥见城墙上站着的人时,猛地愣了下,心口那股燥闷也达到了顶点。
她又想吐了,转身捂着嘴呕了许久。
“小姐,”霜凌赶紧倒茶给她:“和些热茶暖暖。”
苏锦烟摇头,扶着车壁缓了会儿,又掀帘子朝城墙看去,而那身影却已经不见了。
尉迟瑾躲在石柱后面。适旧看过来,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就想躲起来。
他疲惫地靠在石柱上,这两天为了不想起她,他疯了似的从白日忙到晚上深夜,直到累了才入眠。
过了一会儿后,耿青低声禀报:“世子爷,人已经走远了。”
他忽然慌张起来,赶去走出去瞧,然而,那徐徐远去的马车早已在官道上只剩一点黑影。
他定定地立在那里良久,晨光映在他的肩上,些许萧杀落寞。耿青和十七在身后也跟着沉默。
日头渐渐升起,那黑影也很快消失不见,尉迟瑾才缓缓垂下眼。
“走吧。”他转身。
十七跟在后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世子爷,属下可要继续跟着夫人?”
尉迟瑾左边的额头突突地疼,他停下揉了揉额头,随后摆手,径直下了城墙。
“世子爷是何意?”十七迷茫地问耿青。
耿青摊手:“我也不知。”
“那夫人那边真不跟着了?”
“你说呢?”耿青反问。
十七老实,没有耿青那般玲珑剔透十八拐的弯弯肠子,便认真请教道:“还请耿爷指点迷津。”
耿青问:“世子爷能放下夫人吗?”
十七摇头:“不能。”
“那不就是了,”耿青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世子爷不让你跟,可没说不让其他人跟,回头你自己安排此事。”
“诶?”
十七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