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两人都转头,就见尉迟瑾站在屏风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下去。”这话是尉迟瑾对着丫鬟霜凌说的。
头发才擦到一半,霜凌犹豫。苏锦烟颔首道:“去吧,我自己擦便是。”
霜凌一走,尉迟瑾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从桌上拿起那条长巾:“为夫给你擦。”
他身上一股浓郁的酒气,面上似乎有些不高兴,也不知遇上了何事。苏锦烟不想这时候逆他之意,便也静静坐着没动,任他握着自己的头发笨拙地擦起来。
但尉迟瑾哪里懂服侍人?且手上力道也没个轻重。才擦没多久,苏锦烟被扯得头疼,赶紧说道:“夫君,还是让丫鬟来吧。”
尉迟瑾停下动作,从镜子里望进她的眼睛,半认真半玩笑地问:“怎么?你嫌弃为夫?”
苏锦烟在镜中与他对视了片刻,猜想应该是他少爷脾气又上来了,无奈叹气。想了想,她拉开抽屉,打算将信笺放回去等会儿再看,边说道:“妾身并无此意,只是不敢劳烦”
“那是什么?”
尉迟瑾视线顺着向下,落在她手中的信笺上,明知故问。
“故人写来的信。”
“哪个故人?”
“夫君不认识。”
“是不想让我认识吧。”
“”
这人喝了酒之后,就爱故意找茬。有过上次的经验,苏锦烟不想激怒他,便耐着性子解释道:“是家中幼时的好友,听闻我嫁来上京便写信来问候。”
“你信都没看,怎知是问候?”
“”
苏锦烟都不得不佩服,尉迟瑾这找茬的本事着实厉害,顿时让她有些哑口无言。
“怎么?被我揭穿了?”他又道。
“揭穿什么?”
“信里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话一出,苏锦烟的脸微沉,耐心也即将耗尽。她觉得没必要跟个醉鬼争辩,便径直将信笺放进抽屉。
如此举动,尉迟瑾也面色一寒,他冷笑出声:“果真被我猜中。”
苏锦烟起身,转头看他:“你想多了。”
“是否想多,”尉迟瑾逼近她:“你可敢将信笺给我一观?”
话音一落,室内顿时死寂。
苏锦烟彻底沉了脸。
无论信中内容如何,那都是她私人的事,尉迟瑾不管不顾要看,对她毫无尊重可言。
她缓缓道:“我若是不愿呢?”
她说的是“我”,而非一直以来温顺乖巧的“妾身”,顿时令尉迟瑾心口堵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