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姨母已经跟我说过年后就定亲的事,”唐月彤羞涩地低下头,声音极轻:“我自然是都听姨母的。”
“可我不忍见表哥难过,”她说道:“若是表哥想纳羡鱼姑娘入府,我可以帮表哥劝劝姨母。”
她说完这话,整日人都臊得不行,也没抬头去看傅筠的脸色。
她这番话还带着其他含义,也是有几分试探在里头。若是表哥同意让她去劝姨母纳羡鱼姑娘进来做妾,那也便是间接的同意娶她为妻的意思。
唐月彤此时心口砰砰地跳。
良久,对面传来声轻嗤,只听得他冷冷地斥责:“休得胡言!”
而后,傅筠转身,很快融进夜色中。
唐月彤浑身血液僵硬,一时有些不明白他说的“休得胡言”到底是何意。
是拒绝她吗?还是说拒绝纳羡鱼姑娘进府?
夜风吹着她的衣摆,不知为何,原本是大夏天,唐月彤竟觉得有些冷。
婢女荷芯在一旁低声问道:“小姐为何要帮世子劝国公夫人?”
唐月彤缓缓回神:“你懂什么。”
傅筠宠爱那女子,但这世间正室和外室最是水火不容。傅筠不肯成亲或许是因为担忧那女子被主母欺负了去,若是自己提前表现出贤惠大度之意,兴许能博得他的好感。这也是为何,她之前甘愿舍下身段去亲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
次日,是逢十的日子,傅筠也正好休沐,他早起吃过早饭后就去安锦堂给祖母请安。
文氏也在,俩人不知正在说什么,见傅筠进来,皆停下来。
“你今日不出门了?”老夫人问。
傅筠在下首坐下来,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慢悠悠地刮上头的浮沫。
他笑道:“祖母莫不是想撵我出门?”
“哼!”老夫人舍不得骂这个孙子,却心里不大高兴:“你还知道来看我,还以为你眼里早就没我这老婆子了。”
傅筠无奈,放下茶盏:“孙儿哪敢?祖母在我心里可是顶重要的。”
这话先不说违心不违心,反正老夫人听了瞬间就没了脾气。
文氏暗暗剜儿子一眼,对他这做派看不过眼。
老夫人问了傅筠几句近日的状况,而后又转头继续跟文氏聊起了刚才的事情。
“你说月彤病了?”她纳闷:“昨夜来我这都还好端端的,怎的就突然病了?”
文氏道:“听说是昨夜里着了寒,她婢女今早去我那禀报说是头疼身子乏力。”
“哦,既然病了就请大夫来看看。”老夫人道:“月彤是你胞妹家的孩子,可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国公府亏待了她。”
“儿媳自是省得。”
又说了一会儿话,老夫人困觉了,由着丫鬟扶回屋去睡回笼觉。
文氏跟傅筠出门来。
“你月彤表妹生病,得空了你去看看她。”文氏嘱咐道。
见傅筠没吭声,她转头:“你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