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散朝,刑部尚书便凑到了寻厉身侧,道:“寻大人,老夫最近身体抱恙,恐无心处理此事,这件事就全仰仗寻大人了。”
寻厉拱手作揖:“大人客气了,对于量刑这一块下官多有不足,还得请教王尚书。”
“寻大人谦虚了,你连中三元,两榜进士状元出身,熟知律法,无须请教我。”
两人又推拉了几句,王尚书便脚底抹油跑了,那速度,丝毫看不出来身体抱恙。
接着,大理寺卿和督察院左都御史也凑到了寻厉身侧,对他多有恭维。
盛陵侯看着站在众臣中间的寻厉,终于忍无可忍,对其破口大骂:“你小子不过就是一条疯狗,有什么可得意的?胆敢惹到本侯身上,本侯定要你好看!”
对皇上不好撕破脸皮,对付寻厉就简单多了。厌恶寻厉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他这次定要弄死他!
面对盛陵侯的骂声寻厉不发一言,只是看向盛陵侯的眼神异常冷冽。
朝臣们看看百年世家盛陵侯,再看看朝中新贵护京司指挥使,三三两两地散了。
盛陵侯是当众骂得那番话也没避着人,所以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京城。至此,大家也都知晓了新一轮的新旧之争要开始了。京城中的赌坊在暗地里纷纷下注,这一次究竟是西风压倒东风,还是东风压倒西风。
盛露嫣听说此事时正坐在窗边低头绣花,绣得是一朵桃花。这样的话她在家中不知听过多少遍,此刻听到了心中也并未有什么波澜,可不知怎得,手中的针没拿稳,突然一滑,刺破了手指,食指上瞬间便有血珠子冒了出来。
看着手上鲜红的血珠子,盛露嫣秀眉微蹙,心里也有些慌乱,总感觉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哎呀,姑娘,您手指破了。”孙嬷嬷着急地道,“春桃,快拿药箱来,给姑娘包扎一下。”
“不必了。”盛露嫣把食指放入了口中,血顿时不见了。
孙嬷嬷还是让春桃把药箱拿了过来。
“也不知这次会如何。侯爷也真是的,明明是那柳府的事情,非要从中插手。”孙嬷嬷又开始抱怨盛陵侯了。
盛露嫣这一次却与孙嬷嬷意见相左:“这件事看似是柳府的事情,实则皇上想要削弱的是咱们侯府的势力。”
“啊?”
盛露嫣接着道:“若是父亲这一次退让了,亦或者败下阵来,怕是接下来会有更多的麻烦了,咱们府的势力会一步一步被削弱。但若是这一次压了皇上一头,侯府依然可以继续保持超然的地位。所以,父亲这一次一定会插手其中,还会使出浑身解数整那位新贵寻大人。”
孙嬷嬷被盛露嫣说的一愣一愣的,她道:“那这次结果会如何?是侯爷能赢,还是那位寻大人赢?”
盛露嫣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她爹若是真的破釜沉舟,结局还真不好说。
风吹过来,盛露嫣看向了窗外,窗外那一棵桃树纷纷扬扬落下来花瓣。
“我也很想知道结果会如何……”盛露嫣喃喃道。
“万一侯爷赢了,那柳三郎岂不是就躲过去了?”一想到柳三郎看他们家姑娘的眼神,以及给柳氏提供药的事儿,孙嬷嬷心头就有气,“可若是侯爷输了,咱们侯府岂不是要落败了?那姑娘您……”
孙嬷嬷很是纠结。
百年侯府,早晚要倒。不是这一次,便是下一次。盛露嫣早就看清楚这一点了。
“嬷嬷放心,虽说皇上下定决心惩治世家,可你看宣平侯府和简翼侯府,不还是好好的吗?所以,即便是皇上惩治了咱们府,咱们依旧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只不过地位不如从前罢了。”
虽然寻厉不一定能斗得过她爹,可新帝绝不会允许侵占良田一事轻轻揭过,所以柳三郎注定要成为炮灰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乾清宫东暖阁
登基四年,作为一个胸中有丘壑立志要做出来一番大事业的君主,钟毓帝下了朝便来此处理政务。日日如此,从无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