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夜色已拢上来,休息室内没开灯,只有一缕光亮从窗口折进来。骤然的冷意让沈姒清醒了大半,她有点委屈地伏在他肩头,不可抑制地软下去,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描摹的媚色。
“齐晟。”
电话会议突然被挂断了,齐晟掐了下她的腰窝,眼底漆黑了一片。
沈姒茫然又不安地眨了下眼。
然后毫无征兆地,齐晟在下一秒又凶又狠地压上她的唇,以吻封缄。
原本就因她推迟一小时的电话会议,这次直接因为她结束了。
通话前后不过十分钟。
沈姒忍不住想,对方会不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想骂人,但很她就思考不下去了,浑身紧绷得不行。像有一团火在烧,将她所有的思绪和意识烧了个干干净净。
那一刻颠簸起伏的光影,远胜外头港城的灯红酒绿。
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在要失去意识时,齐晟捞起她陷下去的腰身,俯在她耳边,压低声音笑了句“忍得这么辛苦”。然后绵长而强烈的余韵未散,她又被按在立镜前继续新一轮。
他虚伪的关心让沈姒对他变态的程度有了新一层认识。
沈姒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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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色渐明,海天一色间旭日勾勒云边,晴光万丈。
迷乱的夜晚总是显得格外长,沈姒几乎没怎么睡。齐晟这人手段刁钻喜好变态,存心不让她好过时,她就越发生死不能的难捱,后来好不容易昏昏沉沉睡过去,却怎么都不安稳。
醉生梦死,大梦一场。
第二日醒来后,沈姒足足花了五分钟才勉强坐起来。
室内燃过一程香,掩盖了欢纵后的甜腻味。枕侧早已空无一人,沈姒揉了揉后颈,难以言说的感觉侵袭全身。她深吸了口气,“禽兽。”
习惯性扫了眼时间,她手机里多了十几条未接电话和语音消息。
“姒宝,古董珠宝展都结束了,你人呢人呢人呢?”
“我可是翘了约会来陪你,姐妹儿,你不会鸽我吧?”
“风萧萧兮易水寒,青青等你大半天。别怪我没提醒你,春拍已经开始了,我可不会为你花这个冤枉钱。”
……
“我靠,这人谁啊?上来就双倍抬价,年龄人不讲武德。”
“完了,《灵山空水》恐怕也保不住了,两百多万的画愣是被这个二傻子多抬了个零,我真是瑞思拜。”
“呜呜呜呜呜我尽力了,姒宝,你看上的两幅画都没了。二楼买家可能是个富得流油还脑子进水的变态!”
沈姒听完十分平静,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对方,“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价格抬得高也说明我眼光好嘛。”
这点小小的打击根本不值一提。
只有齐晟这种百忙之都不忘抽空折磨她的“二十四孝男友”,才是她人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沈姒扯过床单一拢,边腹诽边下床,结果没踏出半步,脚下突然一软。
她差点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