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杯应声而裂,玻璃碎片飞溅。
全场安静了,终于没有人再说“跳一个”。
姜明枝长这么大,除了从前学校演出和晚会,就只有还在上小学时候,他们每年家庭聚会上,姜明崇怎么鼓励都一张小臭脸,只有扎着羊角辫儿小姜明枝蹦蹦跳跳给家里长辈们表演唱儿歌跳舞,全家欢笑,其乐融融。
姜明枝冷眼看着这些人。
她清楚这些人与其说是想要看跳舞,不如说是在圈子里混久了,更喜欢那种明摆着把你当猴耍,你却不得不忍耐,伏低做小,甚至还要笑脸相迎讨好他们时快感。
尤其是当那个对你笑脸相迎强自忍耐人还是当红女明星时。
借着几分酒劲,便什么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无论做得有多过分,第二天也只会说一句那时是我们喝多了,你要是往心里去就说明你这个人玩不起。大多数人遇到这种情况,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他们其实打心眼里就看不上你,自觉在你面前地位高贵,用“那谁”称呼你,刻意忽略你伸过去手,逼你喝你不愿喝酒。
玻璃碎裂声音让借着酒劲上头人终于开始清醒。
陈总看着摔杯子姜明枝直接呆了。
姜明枝忍了一晚上,此时终于不想忍了。
“还跳吗。”她就着一地玻璃碎片问。
几个人脸色各有各难看,在场几个人圈子里哪个演员来了不都得给三分薄面,今天竟然有人直接当着面翻脸。
刚才醉最凶,第一个提出让姜明枝跳舞给大家助兴老高直接拍桌子站起来:“嘿竟然还敢摔杯子,我他妈看你是给脸不要脸。”
“今天这舞你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哦?是吗?”姜明枝冷笑了一声,抽了一张纸巾细细地擦拭手指,“我就不跳,怎么了呢?”
“高先生那么喜欢看跳舞,不如您自己上去跳一个呗。”
“恶心!”姜明枝说完,扔掉那张纸巾,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听到身后不休骂声。
那些人自矜身份,明着横行霸道围追堵截事不会干,到底不会追上来。
姜明枝一路出了安和会。
夜晚凉风吹得她暂得清醒,她深深呼吸了一口,刚才在包间里那种烟酒缭绕憋闷感总算缓解下来。
司机在外面等着,姜明枝坐上车,让回家。
她回到家后先去了趟卫生间,换掉已经用了好几个小时卫生棉,小腹此时正抽彻地痛着。
是那杯加了冰威士忌缘故。
姜明枝洗了把脸,看到镜子里自己发白嘴唇,然后慢吞吞窝到卧室里长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