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约莫是个青年,一袭青衫,身量颀长,背着手,好似闲庭信步似的慢慢走,可身形却不知怎么的,一晃便到了近前,李妍吃了一惊,不知来人是何方神圣,提刀挡在吴楚楚面前。
那青年看也不看她手中刀,直接开口问道:“丁魁在吗?”
李妍蛇都不怕,对上那面具后面射出来的眼神,却不知怎么的一阵恶寒,闻言吭都没吭一声,抬手往身后一指,说道:“那边。”
带面具的青年点点头,也不道谢,看了吴楚楚一眼,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冷森森的微笑,鬼魅似的与她们两人擦肩而过。
贴面具只能挡住眼周,鼻子、嘴与轮廓一概没有遮挡,倘若是先前认识的人,仔细看看,不至于完全认不出来,那人走过来的时候,吴楚楚便觉得他有些熟悉,及至见了这一笑,她浑身一震,一声“殷公子”差点脱口而出。
原来那戴面具的青年正是当日衡阳一别的殷沛!
不是说他先天不良,习武不行吗?怎么一夜之间成了这样的高手?
吴楚楚虽然震惊,却还记得殷沛讨厌别人提起他的出身与姓氏,当下果断一咬舌尖,硬生生地将“殷”字咽了回去。殷沛似乎对她的识趣颇为满意,没有为难她们,轻飘飘地往前迈了一步,身形便如鬼魅似的,已在一丈开外!
李晟余光扫过,发现李晟和吴楚楚已经不在视线之内,顿时心急如焚,手上的剑招陡然凌厉,是不要命的打法,与丁魁几下硬碰硬,立刻便带了内伤。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说道:“让开。”
李晟强忍胸口剧痛,顺势往旁边侧身,躲过丁魁一掌,随即便觉得一阵青色的风从他身边卷过,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上来便架住了丁魁双掌,电光石火间已经与丁魁过了十几招,一股阴冷无比的气息从两人交手处掀出来,直叫旁观者都一阵气血翻涌。
杨瑾抽回断雁刀,与捂着胸口的李晟面面相觑。
丁魁好似认出了青衣人使的功夫,大叫道:“冯飞花,你这孙子,还敢来见我!”
他双拳抵在胸前,脚下一使劲,地面竟皲裂如蛛网,推向那青衣人,来人轻飘飘地顺势后退几步,笑道:“玄武主误会了,白虎主冯前辈恐怕往后见不到你了。”
这声音年轻得很,丁魁一愣,再一细看,见眼前人身形与轮廓果然与白虎主冯飞花不同,有些疑惑,便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人正是被吴楚楚认出来的殷沛,殷沛听完,笑道:“区区名字便不报了,我看那活人死人山四派并立,多年纷争未曾一统,觉得十分痛心,不如干脆由我一统,往后你只需记得唤我主上就行了。”
活人死人山欺男霸女,看上什么抢什么,敢怒不敢言者甚众,才有征北英雄会上的群情激奋,还从没听说过有要强抢活人死人山的。
丁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目瞪口呆道:“你说什么?”
殷沛单薄的嘴角有些刻薄地笑了起来,下一刻,一个黑衣玄武陡然从他身后偷袭,殷沛肩膀不晃,头也不回地一伸手夹住那偷袭者的剑,轻轻一拉,便将那人扯到身前,那偷袭的玄武只觉周身好似被蛇缠住了,冷意顺着他的皮肉一寸一寸地攀了上去,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面具人抓住的手开始变黑、皮肉干瘪下去,并且顺着胳膊卷过他全身。
那玄武口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成了一具人干!
殷沛没有被面具遮住的脸上露出一点微微的红晕出来,他扯过一张手帕擦了擦手,在丁魁惊骇的目光下说道:“玄武主,你怎么那么迟钝呢?至今还以为是白虎主将你坑到永州的吗?啧……”
丁魁瞳孔骤缩,看了看地上可怕的尸体,又想起眼前的面具人会使冯飞花的武功,头皮都麻了。
旁边的杨瑾等人也看呆了,李晟伸手用力一扯他,低声道:“来者不善,至少非友,趁他们狗咬狗,快走!”
留下的人立刻互相搀扶,趁着那两大魔头对峙的时候飞快地跟着李晟跑了,殷沛余光瞥见,也没阻止,只是目光在朱晨身上停留了一下,朱晨好似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后背立刻布满了冷汗,连跟死里逃生的朱莹抱头痛哭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