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立刻摇头:“不用了,我不困。”
苏轻知道他肯定不放心躺下,也就没坚持,倒了杯茶给胡不归。他找茶叶,胡不归就跟着他走到放茶叶的小柜子那,他涮杯子,胡不归就跟着他到厨房,他放茶叶倒水,胡不归就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看着,直到苏轻端着茶放在客厅,自己也坐在沙发上,胡不归才跟着他坐下来,低声道谢。
苏轻假装不知道,东拉西扯地跟胡不归说些废话,胡不归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一般归零队员们很少在他面前说用不着的话,唯一喜欢废话连篇的就是熊将军,不过胡不归都习惯性地直接忽略他。
可他觉着像忽略熊将军那样忽略苏轻不大好,就颇为绞尽脑汁地在一边接他的话茬,一边随时观察苏轻的脸色,可惜不管他说什么,苏轻都有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苏轻说:“总部设在郊外,平时回家挺不方便的吧?胡队家是在市里住么?”
胡不归说:“嗯。”说完又觉得回答得太简单了,于是补充了一句,“我平时也住在这,就在你隔壁,放假的时候才回去。”
苏轻点点头,狗腿地说:“其实假也不多吧?哎呀,各位工作真是辛苦,平时也不能随便离岗,就得一直住在这里,也挺难为你们的,单身还好点,有家的更苦。”
----不但gān活,还要长时间高qiáng度地gān活,随时准备去找列宁前辈报道,怪不得这位一本正经的胡队一回到市里面,就跑到酒吧里消磨时间解压,不知是憋了多长时间的呢。
他这么说,胡不归心里就一跳,他现在对苏轻的一言一行都十分神经过敏,听话说话的时候jg神都高度紧张,总觉着从苏轻这话音里听出一点不对劲的东西来,赶紧说:“其实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忙,核心成员和普通的军人不一样,周末不出任务可以回家,只要不是有特殊职务,离岗打个招呼就行……”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胡不归说到这,也意识到自己一激动说了句不靠谱的,于是话音立刻顿住,停了好半天,才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正常情况下还是需要走一些程序的,不过你放心,不复杂。以后你和我说一声,程序我替你走了也一样。”
苏轻觉得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就轻咳了一声:“胡队你饿不饿?我去弄点吃的来。”
说完他站起来,原本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胡不归就条件反she一样地紧跟着他站起来。
苏轻:“……”
苏轻烧开水,身边就有人递过切好的菜和ji蛋,苏轻下了挂面,旁边就伸过一双筷子,帮他在锅里搅开,苏轻认为差不多了,挑了一根面条看看软硬程度,手边就被人递过一排调料盒。
胡不归坚定地贯彻着把自己的一切活动范围限定在以苏轻为中心,半径半米的圆里,苏轻发现对方这是和自己耗上了,深切地感觉,有这么大的一个跟屁虫,简直连屁都一起压力山大了。
于是吃饭的时候,苏轻就把电视打开了,不再和胡不归说话,不然就不但是难为对方了,也是难为自己----总看着胡队那执行什么重大任务一样小心谨慎如临深渊的模样,苏轻也有些消化不良。
等到正常人类开始活动的时间到了,已经gān坐在那看了几个小时无聊电视节目的苏轻才说:“胡队不是要带我去见人么?”
胡不归一宿没怎么睡,又被电视催眠了一番,本来有点萎靡,可苏轻一开口,他身上的发条就又像是被拧紧了一样,瞌睡虫猛地散gān净了,清醒无比:“哦,好。”
然后他看着已经站起来的苏轻身上单薄的衣服皱皱眉,指着一边的大衣柜问:“里面的衣服不合身么?”
“我还没试。”
胡不归就默默地站起来,从大衣柜里拉出一件外套,又顺手拿出一个营养胶囊的小瓶子,塞在外衣兜里,不声不响地递过来,看着苏轻穿上,极顺手地把他衬衣的领子给拉了出来,用手指轻轻地压平,发现苏轻抬头看他,胡不归这才把手缩回来,抿抿嘴,低声解释说:“窝着难受。”
苏轻默然无语地想,子啊,还是收了我吧!
半个小时以后,苏轻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熊将军,并且在熊将军亲切和蔼地拉着他的手,问候了几句以后,他更加如愿以偿地收到了熊将军“有几句话想和他私下jiāo流”的讯息。
胡不归只能委委屈屈地守在门口,等着熊将军用思品教育和jg神鼓舞打动苏轻这个一心想跑的小同志,把他的思想拉到正轨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