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岳一看,呛声的人好像是万铭剑宗的弟子,那人另外几个同门也都神色不善。他们对秦燕支天生信任与崇拜,只怕秦真君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因此,他们听见有人质疑秦燕支,本能的愤怒。
“你说什么呢?有本事你来认啊!”
“我虽不知方法,但我知道秦真君绝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无聊地为难你!”
“就是,凭你也配?”其他几个万铭剑宗的弟子怒气冲冲地附和道。
眼见气氛就要不好,景岳赶紧制止道:“如果只是简单背诵,我想秦真君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还给了我们一年之期。他既然提了要求,那必然有其它办法可以识剑,不若我们先各自找一把剑研究,也比在这里空想来得好。”
争论的几人依旧不服,但碍于景岳的面子,他们也都收了脾气,各自散开。
景岳走到一方木架前,从第一层的剑匣取出长剑。
剑是乌青色的,剑刃有一道凹凸不平的纹路,纹路尽头却很突兀地出现了一点红,就像是一滴血。此剑长约十五寸,宽约一寸半,剑身沉重,极其锋利。景岳轻轻抚摸,推测炼制材质应是锡、铜一类,但其余属性却无从得知。
他抬眼四顾,发现一些来自剑宗的修者都抱着剑盘膝坐下,闭上眼睛似在冥想,景岳知道这是一种与剑沟通的方法,也跟着照做。
很,他感觉到自己与剑有了一丝玄妙的联系,似乎能听到剑鸣声,但转眼,剑鸣声又化作呼啸的风声。
茫茫沙漠,一名男子缓缓走来,他看上去四十来岁,脸上满是风霜的刻痕。他背上背了把长剑,身影在热浪下显得有些扭曲。
他的身后,是一串长长的足迹,他的前方,是十几个手握兵器的蒙面人。
男子抽出长剑,剑身乌青,在烈日下竟带来一丝凉意。
这柄剑,是杀人的剑,今日,它又将饮血。
黄沙漫天,飞血四溅。
待天地重归宁静,沙漠上一地碎尸。
男子单膝跪地,口鼻淌血,身上没有一处完好。
“师妹,你看,他们都死了。”
四面无人,也不知他在与谁说?
血水蔓延,一点点侵袭沙漠,所经之处,黄沙变成了青色石板。
只听一声巨响,挂着刘府牌匾的门扉四分五裂。
还是方才的男子,只是更年轻许多。
他冲入室内,来到一名粉衣少妇身边。少妇腹部插着一柄匕首,倒在血泊,男子轻轻扶起她,颤声道:“师妹……”
少妇艰难地睁开眼,嘴唇微动,“师……兄……来……”
接着,便再没有气息。
“师妹!!!”男子仰天长啸,眼迸发出仇恨的光。
入目一片腥红,那红又化作了红绸红衣红灯笼,唢呐声由远及近,一架喜轿抬入了刘府。二十出头的男子靠在刘府后墙,听着府内傧相唱念,眼满是苦涩。
他喃喃道:“师妹,愿你与刘公子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视界再一转,又被一片清幽山林所取代,粉衣女子提着一篮果子从林间缓步而出,刘府外的男子又化成十五六岁的少年,他赤着上身迎上来,兴奋道:“师妹!我成功了!我能锻剑了!”
粉衣女子笑意盈盈,“师兄真厉害。”
“当然!”
“师兄一定会炼制出最强的剑,成为世间最强的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