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鲜鱼肥,一顿饭吃得很是让人畅。
姜忘仍是笑着同季父举杯宴饮,只是在上厕所的间隙抽了根烟。想来也是心口阻塞。
明明一口就能认下的是,他做事爽,对情事更是坦然,像今天这样瞒着掖着,得拧着本性来。季临秋过了一会儿才过来,像是知道他会在这等他。
两人借着袅袅烟气偷吻一瞬,又倚在青灰墙边,听后厨锅铲同灶火的喧哗声。半支烟没有抽完,姜忘伸手按灭,低低道。她今天在诈我。我没有应 ,你也小心。
季临秋听到这样的话,一时间笑容也失了温度。他的笑意没有完全褪去,反而显得人有些冷。看来是感觉到我和你太近了。
也是,不肯和父母同住,有大把钱甚至去北京买房子了,还要同朋友一起合租,成日黏在一起,这还不够怪吗。
实在不行,我搬去鹭湖区,就说那边在开新业务,以后要过去忙,你到我那边的房子去住。季临秋话一说出口,看见姜忘的眼神就觉得后悔。听起来太过了。
他们事业有成,无忧无虑,偏偏谈个恋爱像是偷情,还得另外安置见面温存的地点。
姜忘思索半晌,指腹被栏杆蹭得锈红一片。
这样,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我刚好要在上海开一家房产公司,你回父母家住,先减少往来,不要让他们再有疑心。
出差的时候多给自己安排一点江苏安徽附近的活儿,我来找你。季临秋轻声应了,见他要跟自己一起回去,伸手拦了一下。我先回,你就说出去醒酒抽了两根烟,等十分钟再回去。姜忘看着他,缓缓点头。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姜忘才返回酒桌。
期间他去前台买单,却得知季父已经买过了单,只得作罢。
季家人虽然已经酒足饭饱,也仍然说笑着有意等他,两边人程序性再闲聊一会儿,这才起身道别。
我今晚回家睡,季临秋跟彭星望挥挥手:明天见,回头给你再讲讲语法。临秋哥拜拜! !
姜忘又看了季临秋一眼,最终还是带彭星望走了。
季临秋没再望他,收拾好爸妈的外套,下楼时扶了妹妹一把。
走慢点。
季国慎喝多了酒,乐呵呵地一直说自己年轻时教书的事。季长夏拿着车钥匙不太放心,转头问妈妈家里还有没有醒酒药。陈丹红发了会儿呆,半晌道记不清楚了。
等车开回小区,大伙儿安置下来,季长夏挥手告别,陈丹红忽然叫住了她。
你坐下,我有话要说。
季临秋有种不祥的预感,没等他开口,季国慎不赞同道:你又来这套,大晚上有啥要说的,睡呗,她一个女孩子开车回家也不安全。
陈丹红在他面前少有的固执:不行,季长夏,你和你哥哥坐过来。季长夏不安地看了一眼季临秋。
兄妹两相继坐下,陈丹红冷了脸色,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季临秋,你跟姜忘来真的 ?
季国慎听得一愣,又因为酒醉渴的慌,把面前温水一饮而尽,觉得她无理取闹:以前我跟你说这个,你还觉得我胡思乱想,你这是发什么疯 ?
季临秋脸色泛白,想要扬个笑说句客气话,发觉自己有些不能控制表情。
妈 !姜哥他怎么可能来这——
我没有问你,陈丹红打断季长夏的话,直视着季临秋道:你是个不会说谎的孩子,你回答我。
季临秋想要张口说话,却发觉自己像是被钉在她的对面,这一刻背脊僵疼,连再坐正一点都莫名困难。
喉间发寒,如临冰窟。
季国慎这一刻都觉得太没有说法,伸手拉开她的肩头让她看着自己:丹红,你是听谁说了什么,还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事儿了?
不会是谁跟你嚼舌根,挑拨咱家跟小姜的关系吧 ?
陈丹红哪怕被扳过肩头,眼睛都还在看季临秋,仿佛这一刻他的脸上已经写了答案。她突然开始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