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ta根本没有逃脱,还在医院里,可能还混在人群里假装路过围观。
如果这个思考方向正确,最具备作案条件的,是经常出入这家医院的病人或家属,还有医院的职工。
刑侦方面把警力更多地集在市一院里逐个摸排嫌疑人,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陈静现在还躺在icu里,希望她能度过难关,命运对这位女医生设置的考验也太多了。
金旭也不遑多让。
不知道他现在睡了没有?见面时在监控和录音设备下,他俩都没提起困扰金旭一段时日的多梦症。
平时电话和微信里,被尚扬问到这事,金旭总是说好多了好多了。可昨天他又去找陈静,是不是他最近神经衰弱的症状并没有好转?
往好听了说是报喜不报忧,说白了就是孤狼一匹,成长环境造成的性格,什么事都独自面对,没有和身边人倾诉、寻求帮助的习惯。
尚扬刚才在招待所里也没有问起他这事,是觉得和今次的案情关系不大。而他自己也语焉不详,说起和陈静约见面的缘由,似乎也是不想说得太细节。
听古飞的说法,金旭对上级的表述,也只是说他最近睡不好,才去市一院神经科,找他曾经的主治大夫陈静。
所以到底是怎么样了啊?
尚扬翻来覆去,一会儿惦记案子和陈静的安危,一会儿又担心金旭隐瞒了什么。
在一个陌生城市陌生房子的深夜,作息规律的尚扬痛苦地失眠了。
捱到早上四五点钟,睡意终于涌上来……腱鞘炎发作,手腕又痛了起来,把好不容易来的瞌睡虫赶跑了。
他挣扎了半天,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六点,市第一医院急诊。
值班的年长女大夫打量眼前比自家孩子大不了多少的男青年,不由自主带了点说教的语气:“这点痛都受不了?腱鞘炎都来挂急诊……是不是整天打游戏?你这情况更要少玩手机。”
尚扬连连点头,一副痛到受不了的模样。
他前不久打过两次封闭,大夫教育完,还是给他上了针灸。
针灸时间里,他充分发挥了多年基层调研的优势,假装好,向值班大夫和护士打听起昨天女医生坠楼案的情况。
“我在新闻里看到有人发现场视频,血流了满地,太吓人了。”尚扬道,“看评论里说,那跳楼的女医生当场就死了。”
给他扎针的年长大夫没说话,旁边围观大夫针灸并学习的年轻护士忍不住道:“陈医生没死,上都是乱说的。”
尚扬道:“那还好,人活着就好。我看上还说是她和一个公安副局长互相当小三,是那副局长把她从楼上推下来的。”
护士和陈静并不熟,但还是说:“我觉得这八成也是瞎编的,上传的事,都得等子弹飞一会儿。我们医院里人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的人就跟亲眼见过一样。”
“这话说得是对的。”医生给尚扬扎好了针,要留针半小时,对护士道,“你看着点时间。”
急诊科还是忙,医生走开了,又去忙其他事。
护士在旁边看书,顺便帮尚扬看着拔针时间。
尚扬看她那书的封皮是医专教材,猜到她应该是卫校学生,在这医院实习。
他装作无聊,搭讪了几句,这小护士天真活泼,看尚扬长相气质也不是怪的猥琐男,放心地和他聊起了天,听他是从北京来出差,还讲了自己去北京旅游被骗钱的糗事。
尚扬又把话题带回了坠楼案:“刚才你说你们医院的人都不知情,这么大的事,医院里医生护士们不讨论吗?”
那实习小护士明显也是想聊八卦,尚扬的长相气质也不是怪的人。
“讨论啊,都说陈医生人挺好的,不像上说的那种人。”护士道,“警察来了好几次,好多人被问过话,没问过我,我昨天白天没上班,和陈医生也只见过几面,话都没说过。”